另一方面,这也是作家朋友们的声音。不少作家在“为自己说话”的过程中,连生活经历和人生细节都被背后的大编剧注意到并
且还原出来了,可见吉福德所做功课与诚意之足,对这些文学名家的粉丝来说简直暖心。
“兰波的确在埃塞俄比亚的哈拉尔待过,在那儿倒卖咖啡和军火,他也最终死在马赛的圣母无染原罪医院,住院期间一直由妹妹伊莎贝尔陪伴;梅尔维尔的确在《白鲸》之后文运不昌,作品饱受冷落,最终于1866年改行做了海关检查员;波德莱尔的确有一位叫让娜·杜瓦尔的情妇,马奈还曾给她画过一幅画像(英国作家朱利安·巴恩斯曾评价它是马奈所绘肖像画中“最极端,也可能是最丑得令人发指”的一幅);狄金森的确在费城结识过一位年长于自己的牧师;普鲁斯特的确没能完成他的《追忆似水年华》;贝克特的确给乔伊斯做过助手,等等,等等。”(《谁的声音》)
这本书最神奇的一点,莫过于吉福德在某种程度上作为一位作传人和编剧,能够让角色迈入某种“三位一体”的境界——书中这些作家们,既是生活中的自己,也是作品中的自己,还是他们观点中的自己。海明威是一条住在古巴、爱喝酒、会玩枪的硬汉;狄金森每说一句话都要押韵;兰波躺在病榻上,至死都坚持着“我厌恶我的国家”的态度。每一位作家角色的每一句台词,都呼应着他们的生活经历、创作感受和著作观点。
这对于未来某位试图将之搬上舞台的导演而言挑战重重,“乔伊斯的爱尔兰口音、狄金森的马萨诸塞腔、海明威的伊利诺伊调、加缪与波德莱尔与普鲁斯特与兰波带法国味儿的英语,或者博尔赫斯与博拉尼奥的拉美腔”都要照顾到,才算不辜负这些文学大咖与吉福德本人。那时候我们或许可以听到第三种声音——来自舞台上的声音。
在今天,当我们只能通过文字自行脑补这些短剧的场景、氛围和人物的表情、语气,这场跨越时空、超越真伪的无声对话背后响起的是第四种声音——来自读者自己的声音。你如何评价一位作家?面对这些关于死亡、文学、创作、艺术、生命的支离破碎的对话,你又将作何感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