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是误解了创意写作。将创意写作与高考作文完全割裂开,认为创意写作就是网文,网络文学什么火,就模仿其语言和类型,有的天马行空不着边际。
另一种是大量吸收流行文化。把流行歌曲的歌词、电视剧剧情、电子游戏的人设及情节逻辑等同于文学创作。对文学的想象、汉语的质感理解十分狭窄。一出手就是《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择天记》、一出手就是古言玄幻。
评委、作家徐则臣指出,参赛作文主要的问题集中在:写远古的事比较多,现下的事比较少;写社会上的事比较多,校园的事比较少;写死亡的事多,写活着的事少。还有就是文章内容趋同。“我们评委想看到这个年龄层学生在校园里面临的问题和困惑,所以希望大家能在以后文章里写自己的生活,写自身对生命的体验,而不是把它作为一种耸人听闻的事件,作为一个戏剧性的故事转折去处理死亡” 。
滕威作了3年评委,也发现了几篇优秀作品。这几个同学能将写作冲动从定制的、模板化的训练中释放出来,能用美好的母语进行原创性的写作。他们已经具备了自己的语言风格、文学想象和原创力。
“现在高考作文的改革,也在主动向释放考生的积极性方向发展,高考作文虽然戴着考试的镣铐,但也还可以跳出部分自由的跳舞。”高秀芹指出,能出现零零后的代表作家固然令人欣慰,但大赛的目的是让更多的孩子热爱上写作,用不同的方式来写作,“是让更多年轻一代的表达可以浮出历史地表”。
热爱母语写作,熟练地运用母语
国学大师会出现在零零后中吗
“和现在的中学生聊天,你会发现精神上的‘富二代’诞生了。他们的道德起点比我们高。”邵燕君说,完全不必担心这一代青少年的判断力。看得多、读得多,对作品好坏的感知力就自然会增强。
北京大学中文系孙玉文教授对当今的青少年提出了期盼:不要批评这个批评那个,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先把自己立住。
他最看不惯有人总在疾呼中国没有大师,“你花那么多时间谴责、批判,不如多花时间去建构,自己成个大师”。孙玉文教授认为很多人热衷用西方文学批评中国传统文化,或者用古典文学批评今天的文化,“批来批去,什么都没立起来。我对我的学生说,你先自己写成了大师,再说别人”。
正如大赛顾问、北京大学中国画法研究院院长范曾寄语青少年的那样:物质的东西比不上精神的东西永恒。古希腊神庙都成了废墟,可有一个永远不会消灭的东西就是——汉字,“对中国语言文字的热爱,应该成为你们的日课,因为中国的语言文字在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的语言”。
刚刚获得国际安徒生奖、影响世界华人大奖的作家曹文轩在北大培文杯颁奖仪式的压轴发言中,向中学生们谈到了写作的深远意义:
正是因为有写作,我们才有了历史,历史正是因为我们的写作才得以保存。如果没有写作,没有写作流传海量的文章作者,仅仅从地下挖出来几个陶罐几块石器,大概我们很难了解早已被时间封存的历史。而人类如果不能保证历史的存在,那么将永远停留在原点。写作,让财富丰富我们的人生,丰富这个需要精神财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