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胜他留坟林中的海姓墓

□ 何守伦

永胜县他留人，以程、海、蓝（兰）、王四个姓氏居多。笔者研究认为，这四大姓氏，是源于当地程海、崀峨两个地名。这两个地方，也是历史上他留人的重要聚居地。据明代万历《云南通志》载：“相传渔者网鱼，偶获石碑，上曰：‘大圣程河妙感景帝’，盖蒙氏伪封也。”程河即今程海，唐代南诏前期名龙佉河，后改名程河。“景帝”，系南诏主世隆“景庄皇帝”，在位时间约为公元859年至877年。该书又载：“崀峨古城在州治南五十里崀峨村，蒙氏时所筑，遗址尚存。”说明崀峨古城也是唐代南诏时期所建造，在程海东南岸山谷中的崀峨村，民国时期尚有遗址。

他留坟山是古代他留人的公共墓地，以清代康熙至宣统年间的墓葬居多，明代和民国年间墓葬均为个别。其中不少墓碑记载，其先祖于明初洪武年间“调卫入永”，又于明末清初“迁流东郊”（东郊即指永胜县城东南他留城堡及坟林一带），并定居在城堡之内。根据碑文，可知坟林中的墓葬是按家族姓氏分区埋葬的，以陈、海、蓝（兰）、王四大姓的家族墓群为主，段、杨、熊、罗、邱等姓的墓葬很少，这与现在他留人的姓氏人口情况相吻合。目前，六德乡的他留人约有5000人，90%左右是陈、海、蓝（兰）、王四姓，其他段、杨、熊、罗、邱五姓人数不多。

1954年，云南省民族识别调查组询及崀峨人、他留人的族源和姓氏情况，当地老人们说：“老祖宗有些忘记了，只是照地名取族取姓的。”如今，崀峨人和他留人一样，其主要姓氏也是陈、海、蓝（兰）、王。崀峨老人还说：“陈海蓝王四大姓，是本民族的老根根。”从民族历史的渊源和地理位置来分析，他留人上述四姓是从明清时期才有的。明洪武二十九年（1396年），澜沧卫在此屯田，从此程河两岸居民，有的融入坝区屯户，有的移住河谷地区或半山区。他留、崀峨、六得、纳咱、他谷人，可能就是在此时移动到现居住地的。

从彝族支系他留、崀峨、纳咱人的碑文中看，自明末清初到民国年间，大多数以陈、海、蓝、王四姓为姓氏，少数是段、杨、熊、罗、邱姓，而且明代曾有复姓“成海”或“陈海”，清代至民国则分解为“陈”“海”单姓。此外，碑文中的他留人四大姓氏，常见“成”“陈”不分，“蓝”“兰”混用。姓氏用字不太固定，说明他留人早期仅是谐音定姓，这在他留坟林的多个墓碑上可以得到证明。另据乾隆《永北府志》“程海”条记载：“俗传，昔本陆地，一姓陈者居之，一夕成海，故名。后易陈为程。”

由以上史料及碑文可以看出，他留人的陈、海两姓应是“程海”二字的同音异写，蓝、王两姓是“崀峨”二字的转音异写。他留人陈、海、蓝、王四姓，实为明清时期仿照汉族屯军的姓氏，以程海、崀峨古城而定姓氏。至于有人认为“蓝、王、陈、海、段、杨、熊、罗、邱九姓，是以动物（羊和熊）、手工物件（箩筐）、自然物件(海、烟)等为氏族图腾”，这是按其现实姓氏来分析的，与历史情况无关。

（作者单位：丽江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图片摄影：耿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