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明着阻止我对总理的爱,在这点上,就算是江青也不敢明着反对的。”
汪文风拿到了一张票,那是一张1月12日到14日,由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在北京劳动人民文化宫举行吊唁周恩来仪式的入场券。对于那晚的吊唁,汪文风只说了句“人山人海”。
真正令他记忆深刻的是另外一个悼念场景:大批首都居民、机关干部、工人、农民、学生和解放军指战员自发来到天安门广场,为周恩来举行悼念仪式。天安门广场中央镌刻有周恩来手书碑文的人民英雄纪念碑,成了人们追悼、怀念的主要场地。短短几天里,纪念碑周围放满花圈,四面松墙上也都缀满了白花。
“两个悼念同时进行。在当时,劳动人民文化宫举行的吊唁才属合法,而天安门的悼念仪式是江青他们不满意的,幸而这两个场面,我都参加了。”汪文风微笑地说道,“那年3月起就有人在广场贴诗了,我都是偷偷去看的。”
4月5日的北京天安门运动被镇压后,汪文风成了首当其冲的怀疑对象,他的文字记录被没收过,“许多字的一横一竖一撇一捺,以及各种偏旁字头,都用铅笔画了圈圈,做过笔迹鉴定。”同时,院工宣队长和革委会主任召开了全院几百人的党员大会,以追查天安门广场活动和“反革命政治谣言”为名,声色俱厉地对他进行了当众审查。
事实上,不仅是汪文风,他的孩子、学生、朋友,以及所有汉语教研室的同事,都参与了天安门的写诗、抄诗和藏诗。诗词的少部分副件,作为抄录来的,按清理规定上交了,大部分原件藏进了蜂窝煤炉的夹层,用塑料纸包好埋进花盆,卷进绵线团,用绵线缠了数十百层,作为线团存放起来。
10月10日,“四人帮”被捕,但两个“凡是”和“继续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使天安门事件依然压在汪文风们的心头上,让他们喘不过气来。“眼看着周总理逝世一周年的纪念日快逼近了,我们只有冒险一搏,不要命了。”他们把隐藏的天安门诗词挖出来,找一个钢板字刻得好的同事刻字,油印了近二百份《天安门革命诗抄》。
《诗抄》有了,还需名正言顺。于是,通过自愿签名的方式,汪文风与15个参与收集、编辑《诗抄》的汉语教研室的同事共同组织了“童怀周”小组。
这15人分别是:李先辉、白晓朗、黄林妹、胡连朴、刘兰英、蒋士珍、黄玉文、罗丹、杨昆明、张润今、石淑兴、赖梅华、刘志宽、赵寿安、朱清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