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政府在劳动法改革问题上仍然立场坚定。有官员对媒体表示,“抗议实属正常,表明局面已经受到触动。同时,抗议也是拒绝改变的表现。”
专家:此次劳动法改革势在必行
全面改革劳动法是马克龙竞选承诺的重要内容之一。当选后,他主导的改革旨在赋予企业更多灵活性和自主权,继续为劳动力市场“松绑”,以提升法国经济活力及增强国际竞争力。
中国人民大学“让·莫内讲席教授”、欧盟研究中心主任王义桅表示,这无疑将触动法国劳工的利益。此刻,正是法国人理性与感性交织的复杂时期。“如果再不搞结构性改革,法国的经济振兴不了,这一直是法国的问题。经济竞争力提升不上去的话,法国会很麻烦。而改革的核心就是劳工权益,要让它更有弹性。原来,工会的权利太大,劳工权益太多,他们动不动就休假了。所以,现在就要创立有弹性的劳动力市场,这对法国的经济发展最为重要。应该来讲,现在法国人处于理性和感性的交织状态或者在二者的悖论之中。从理性的角度来看,绝大多数的法国精英都认识到,法国这种经济状况,再不搞结构性改革,再不去削弱劳工的权益,不赋予雇主解雇职员的权利,那么,法国的企业是没有竞争力的。但是,从情感上来讲,要去动劳动法改革这块‘奶酪’,会招致很大的反对,会失去很多选票。所以,政治和经济的矛盾,理性和感性的矛盾,现在特别尖锐。”
在重视保障劳工权益的法国,劳动法改革一向是敏感议题。为减少掣肘,马克龙已经通过议会授权,以行政命令代替法律推行改革。对于历任法国领导人都束手无策的劳工法,马克龙能否改革成功?
王义桅认为,马克龙势在必行,“他再不改革的话,法国的经济竞争力上不去,一定会出问题。但是,改革要触动传统上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以及思维方式的调整。尤其是生活方式,法国人悠闲惯了。如果要夺回他们的福利,这个真是‘虎口夺食’,是很难的。现在,默克尔在9月24日连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马克龙可能在默克尔连任以后,要把所有内阁部长带到柏林去,去讨论‘新法德轴心’以推动欧洲一体化。现在,他的改革如果不成功的话,将来勒庞过5年以后再上台。对马克龙而言,这种风险还是存在的。所以,改革至关重要。他外交上有一套,内政上、经济上,劳动法改革是他‘生死存亡’的一步。如果做好了,那么法国的经济可能有一个脱胎换骨的转型;如果做不好,法国不仅经济上会遭拖累,法德轴心也会失败,勒庞又再次上台,欧洲又再次面临极右翼的威胁,有非常高的‘脱欧’风险。马克龙这次改革只有5年时间,现在他上台已经好几个月了,紧迫感强、挑战性非常大。这次改革对于法国经济,对欧洲的未来至关重要。”
然而,马克龙要强行改革劳动法,势必会牺牲一部分支持率。坚持要动劳工的“奶酪”以来,马克龙的支持率一路下跌,从刚上任时的65%以上,下跌至8月底的30%。9月24日,法国将举行参议员选举,届时将检验民众对马克龙的信心。马克龙能不能顶住压力,稳定执政地位,将劳动法改革继续下去呢?
王义桅认为,考验马克龙的时候到了。“议会里马克龙的所占比例较低,也是对他一个很大的制约。而且还有勒庞的势力,其他一些工会和各种各样的社会团体,以及其他政治势力,都会对他产生很大制约。如果他没有在参议院里占有多数席位或者有代表性的话,将来一些方案的通过会遇到很大麻烦。为了维持好执政基础,马克龙要有魄力,确保能够控制住反对的声音。让改革呈现成效是需要时间的。是否能够挺过成效显现前的困难时期考验马克龙的政党是否有魄力及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