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辘轳也可以像成年男子一样,利用惯性用双臂摇井,一边和挑水的人聊家常,一边把水摇上来摘钩挑走一条龙。当别人说“这小子,这么大,就有这么大的力气……”时,我心里美滋滋的,明明把自己压的够呛,却硬装着平平常常,啥事也没有的样子。回到家里,我在没有人看见的时候把衣服脱下来,揉着那红红的肩膀。
成家以后,我分出去过,在家的厨房外地墙边儿,打了一个“洋井”即压水井。那时,能有一口压水井,是多少邻居羡慕和梦寐以求的事情。
我结婚的时候,我家要给我“办置办置”,我说不用,老父亲母亲看到我为家里尽量省钱,眼圈都红了。母亲说,一定想办法,为我打一口井……
父亲他老人家为了我能打上一口水井,免遭吃水难的困扰,为我加工了一套井具。用单位同事开的“老解放”,顺道把井具千里迢迢给我捎到家里来。
我打这眼井时,四五根井管儿,使用大锤一砸到底,创造了我们那个小屯,乃至整个那地方的奇迹!谁家打井也没有这样干过啊!大家伙都没听说过,一个人用大锤砸了一口压井!
过去普通人家打这样的水井,都要提前做好准备,把这件事,当做一件生活中大事来抓。打井的人家,先找几个棒小伙子,准备好“吊锤”咣咣咣咣一顿猛砸,为的是速战速决,不让泥土把井尖的吸水眼堵死。
井打完后,几个大小伙子不停地压水,等水压清了,免不了主人炒几个小菜,热一壶老酒,打井的人,连吃带聊,感慨这一项“大工程”的竣工。
那年我二十五六岁,血气方刚,在打井队干过,什么自由钳子、管钳子、链钳子,都经常使用。
特别是后来,通过考试,我考上了锻工,每天抡八磅大锤,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打“洋井”(压井),没什么了不起,我自己足可以搞定。干嘛还用那么些个人?用什么“吊锤”?我说干就干。我准备的挺充分,大链钳子、管钳子、绿油漆、麻皮儿、大锤,“挨打的橛子”井具等。把蜂窝状半米来长井尖儿灌上大粒盐,为了防止时间长,特意多灌了一些盐。
我一手拿着灌好盐的井尖儿,立在墙边,用另一只手抡锤。等把井尖打进一截,井尖立稳当了,再用双手抡大锤,猛砸。眼见那“挨打的橛子”顶部,在往下堆。我一个人,连砸井管到拧卸到安装井头,用了好几个小时。
打完之后,我松了一口气,总算完工了。可我心里也担心压不出水来。谁家打这类井,也没有用这么长的时间啊!压水时,我傻眼了!井把一压弹得老高!引水倒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