蓑衣黄瓜属鲁菜,传统鲁菜中,比蓑衣黄瓜更考验刀功的是布袋鸡。要整鸡出骨,且滴水不漏。当年最擅这道菜的宋其远先生,曾蒙眼挑战吉尼斯纪录,使人称奇。多年前我有幸见过宋先生一面,吃了他亲手做的布袋鸡,一直难忘。前几天跟朋友探听,才知他在两年前查出癌症晚期,不堪病痛折磨,独自离家出走,再未归来。监控录像中,他最后的身影出现在黄河大桥的北头。
如果这个世界有奇遇,希望有一天宋先生还能回来,哪怕做一道蓑衣黄瓜。
在酱菜中,黄瓜也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如果有“一百单八酱”的话,黄瓜不光位居天罡,坐的很可能也是“玉麒麟”或“豹子头”的交椅。北京人管酱黄瓜叫“酱王瓜”,名字就霸气十足,可以盐腌,也可酱腌,酱可用面酱,也可用黄酱,风味皆不同。
出于健康原因,现在人吃酱菜越来越少了,所以黄瓜其实也可以不腌那么透,甚至是来个微腌,就能有更好的滋味。
关于黄瓜,我还想起一件事:十几年前,朋友牛子在老家开琴行,曾入不敷出。最困难时,他和琴行的小兄弟千田兜里只有两块钱,两人买了一把挂面,两根黄瓜,在烈日下走了三公里,回家做了一锅凉面。后来,生意实在撑不下去,千田去了西安。如今,牛子的琴行在老家已成翘楚,千田在西安也开了自己的琴行,事业蒸蒸日上。我想,他们不会忘记曾经的凉面,尤其是那些切成细丝的黄瓜,在咸盐酸醋中,见证了曾经艰辛的青春——丝丝清凉,丝丝苦涩,丝丝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