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纪念在战争和暴政下失去生命的受害者的德国国家纪念馆正中央,放着珂勒惠支雕刻的《哀悼基督》,它刻画的是一位悲伤的母亲和她的儿子。
其实柏林有过自己的辉煌,有过自己一次次的奋起。17世纪的三十年战争中,柏林曾经剩下不到1000户人家。但在拿破仑战败之后,在建筑师申克尔的设计和策划下,修建了富丽堂皇的博物馆、国家剧院、公园等等。当时的柏林与欧洲几大都市比起来已经开始毫不逊色。它的人民更是活力四射。1870年普鲁士打败了法国,实现了德国的统一。在俾斯麦这一“铁血宰相”的统治下,德国还率先实行了社会福利制度,民富国强,成为欧洲崛起最快的国家。
但是,最惨重的打击是在20世纪,德国在两次世界大战中的战败,终于消解了这个民族的勇武之气,这个民族的价值观以及世界的环境也发生了大的变化,世界不再需要通过战争来得到繁荣和昌盛了,德意志民族也逐渐变成了今天世界上一个“最无危险性的民族”。即便还是经历了长期的冷战,尤其柏林是冷战中始终没有愈合的伤口,但是,在20世纪接近结束的时候,德国终于重新统一,而柏林也成为了它的首都,又兴建和修缮了许多新的壮观建筑。
自由与复合是宝贵的。但是,得到它们并不就是进入天堂,与其说这是终点,不如说是起点,自由对个人来说意味着开始了更需要自己选择、自己承担的人生,走上一条许多人可能觉得艰难、甚至视为畏途的道路。而自由也可能使人们只是放任自己的欲望,变成一条漂浮的船,而再也没有沉甸甸的压舱物和信仰的罗盘。书中一个自由放任的女孩感到了迷茫:“我母亲,还有我父亲,总是有自己的信仰……而我们有什么可信仰的呢?生态学?我们自己?或者是一部新苹果手机?”难道我们没有迷失什么更重要的东西吗?难道我们就只是信仰我们的欲望、感觉和冲动?
在德国、尤其柏林,总是有一种创伤记忆。如何对待这种历史的创伤?那里面有别人对自己的残暴,也有自己对他人的残暴。作者写道:“现代德国正以一种勇敢、谦卑、感人的方式对自身进行民族心理剖析。这一痛苦的进程在德国显而易见,我们可以从柏林的大屠杀纪念碑、犹太人博物馆、斯塔西先前的霍恩施豪森监狱以及威廉大帝纪念教堂的焦黑墙壁——教堂于1943年被盟军的炸弹摧毁——体会到这一进程。”但最明显的例子或许是遍布全德国的大约四万个镶嵌在大石块中的纪念铜碑,上面镌刻着纳粹期间此地受害者的名字。几乎每一块铜碑都是由如今住在遇难者旧居里的居民们自己出资镌刻制造的。
柏林太值得一看,但也容易让人陷入一种忧伤的沉思——如果你了解一些它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