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各地政策落地效果参差不齐。教育部统计数据显示,近年来全国义务教育阶段农民工随迁子女人数,2010年为1167.17万人,2012年为1393.87万人,2014年为1294.73万人。义务教育阶段流动儿童在城市公办学校就读比例,2009年为78.2%,2011年为79.2%,2014年为79.5%。
“可见,仍有两成多超过200万的流动儿童未能进入公办学校,只能在民办学校或条件简陋的打工子弟学校就读。”长期关注流动儿童教育的21世纪教育研究院研究员秦红宇告诉记者。
“标签化”使其缺乏认同感,心理鸿沟明显
“虽然跟着父母进了城,但流动儿童仍面临多重挑战。”北京市协作者社会工作发展中心负责人李涛说,进城务工者工作时间长,起早贪黑,孩子仍是半留守状态。父母因为生活压力大,对孩子的教育往往简单粗暴,不具备有效陪伴能力。
北京协作者2013年参与的一项基于珠三角和重庆地区的1518名流动工人的调查问卷显示,流动儿童家长为了生计平均每天工作11小时,52%的家长评价自己为不合格父母,“与孩子在一起的时间少,交流少”“不能保障子女接受好的教育”。
此外,流动儿童虽然生活在城里,但他们的朋友圈基本限于流动儿童。
家访中,北京蒲公英中学的老师问孩子,你觉得你是北京人,还是家乡人,或者既是北京人又是家乡人。大多数孩子都选择了第三种。孩子们融入感不强,在城市中始终是一种飘着的状态。
“户籍是一道制度的墙,也是分裂流动儿童心理的墙。”李涛说,不能感受到被接纳和包容,这对孩子成长十分不利。
经过长期跟踪调查,李涛发现流动儿童会不自觉地给自己设限,会觉得有的地方是自己不该去的。比如,有一些住宅小区有公共设施,住在小区里的儿童常常在那里玩耍,但流动儿童一般不去。“他们认为那不是他们该去的地方。”
一方面是流动儿童和家长自我标签化,在心里设了一堵墙;另一方面,是一些城里的家长也不让孩子和流动儿童接触,给流动儿童贴上标签,“他们不懂礼貌、会骂人、偷东西,我的孩子跟着学坏怎么办?”一名家长说。
“这种心理鸿沟非常明显。”李涛说,相比制度鸿沟,心理鸿沟更难消除。
超八成“夹心层”儿童存在健康问题
十几年前,北京市协作者社会工作发展中心成立不久,接到一个求助,一名17岁的打工子弟得了白血病。协作者及时组织大家给他捐钱,但不久后孩子去世了。后来,他们又遇到一名小学四年级的流动儿童,也是患白血病,尽管筹了3万多元捐款,孩子还是没能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