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不适应的。2014年3月的一天上午,康国强所在的“家”来了一个20出头的小伙。“头压得低低的,没精神。”趁着康国强出厨房间隙,他拿厨房菜刀割脉,被跟随者拉住。
“厨房的刀都缺口子了,切土豆都很费力。”当时负责“家”中伙食的康国强说。
“你看着我干嘛?”当日午饭,领导问小伙,“我害怕。”小伙答。随后,领导问众人:“你们害怕吗?”众人放下碗筷,大声答:“不怕!”小伙随即转身撞墙。
康国强说,当天下午,小伙就被送走了,具体送到了哪里,不清楚。
传销组织甄选新人有一套标准:“太穷的不要,太富的不要,结婚的不要,有外债的不要,在逃犯不要。”钱江说,还有出生在90年之前的不要。
猫鼠游戏时刻上演
躲避警方打击,频繁转移阵地,是蝶贝蕾传销网络最常见的手法。
“组织会把警察描述得特别坏,前来检查的协警被称为‘二狗子’。”康国强说。
康国强进入蝶贝蕾,赶上了一次大转移。大年初二,他们约200人聚集在天津泰亨大酒店吃年饭。当晚,他们收到转移通知,来了好几辆大巴,整体转移到河北廊坊一个农村。康国强所在的蝶贝蕾传销一支整体转移至廊坊。
在从“蝶贝蕾”逃出的李楠看来,传销组织一般会选择交通相对便利,且物价低廉的地方,运行成本低,新成员进入也会便利,但也利于逃跑。钱江当时所在的“家”就在静海区气象局对面。
在这里,猫鼠游戏,时刻都在上演。
钱江透露,领导们和当地的出租车司机、馒头店主、邻居都比较熟络,是否有过通风报信,不得而知。
“没有什么规律,是否躲避这些都由领导决定,躲避的频繁程度是根据这个‘家’的安全度有关。一般是带上全‘家’人的手机、充电宝、被褥出发。”钱江说。
在蝶贝蕾传销中待的一个多月时间里,钱江先后躲了四五次,基本是一周一次。时间长短不一,最短半天,最长七八天。
钱江介绍,如果走得急就打车,不着急就自己走。新人要抱两床被子和一个背包。一个双肩包,塞得满满的,背包里是“扛家”的衣服。
“起床,叠被子,带走。”2017年3月底,钱江的“领导”通知大家紧急转移,他们十多人藏到了离家数公里外的一片洼地,“步行小跑要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