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选择了和王兵“私奔”去贵阳。
逃跑的原因傅瑶的父亲至今记得:“就是怕家族不同意,拆散他们。”他买了机票追到贵阳。在女婿盛满水暖用具的店面里,他轮流和女婿、女儿、亲家谈话,谈完还是不敢拆散。他三个孩子,傅瑶是老大,也是唯一一个女儿,想来想去,最后从了——“硬拆了,以后不幸福怎么办?”
2011年,傅瑶在家人忐忑的心情中出嫁。
没有常人鞭炮齐鸣,隆重的迎亲场面。父亲在南安大酒店开了两间房,让女婿直接到酒店把她接走。
结婚6年,傅瑶已经是两个男孩的母亲。全家只在每年春节返乡半月。南安建材、水暖业发达,他们在贵阳经营石材、马桶和其他水暖产品生意。村里人提起她家都说“生意做得好,两个儿子有福气。”
在傅瑶之前,曾有人想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但都以失败告终。
家住月亮埔村口的傅忠成,今年63岁。1997年时,他在村里做木匠,看上了梧山木匠家的姑娘想结为亲家。傅忠成骑着车子,找到梧山村的老书记,想打破旧约做第一对通婚的人家。没想到,老书记手一摇,态度坚决:“没人敢开这个头。”
梧山村村民王子忠介绍,更早之前,月亮埔村书记的弟弟也曾想娶梧山的媳妇。村里老人见到他就骂,“不能不顾老祖宗留下的誓言,让全村人遭殃。”最后只好作罢。
村民们说,因为此前梧山的婚禁,他们这一代人结婚时,媒人都自动规避,不介绍月亮埔的媳妇。
梧山村的一处祖屋。
而周围村子那些偷偷成婚、生活不顺的家庭,则被视作遭受诅咒的代表,成为威慑后来者的鲜活事例。
几个村之间流传的一个不幸的故事是:20多年前,隔壁金枝村的一个姑娘,嫁给了玉叶村的一个哑巴。而刚刚修通的火车,撞死的第一个人就是哑巴。
按村民们的说法,有的女方已怀上身孕,但在禁婚陈规的约束下,不得不堕胎。再好一点的情况是,即使家境不错,在重男轻女的风气下,生不出儿子,也会被视为遭受惩罚的表现。
“越来越多的人不再受老思想的影响”
距离1967年梧山和月亮埔两个村庄的械斗,已经整整50年了。傅梓芳对彼时生活的印象是喝不够的“米糊糊”。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月亮埔做起茶叶和石材生意,生活才逐渐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