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来的花费超出了他的预期,目前,他还欠下了30多万元。如果当下没有取得这项研究成果,这笔钱他打算用自己的存款先补上。“这些钱我还欠得起。不在乎结果,也要量入为出,我不赞成弄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了。”他很实在地说。
“我从来不做冒险的事情,我胆儿小。我开始研究这个课题可能是具有偶然性,但之后取得这个成绩是必然的,我向来都是‘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近两个小时的采访中,出自《论语》中的这句话,韩春雨提到过不下三次。他说自己从这句话中吸收了太多营养。
如果文章发不了,他也做好了退一步的打算,上报学校,申请基金,也足够补上资金缺口。如今,文章顺利发表,而且是首发,这是他所有预期中最好的结果。
“其实比起很多我以往交流过的青年才俊,我不是那么刻苦。我只不过是想得特别仔细,考虑好了才去做。”韩春雨向《中国新闻周刊》坦言,“思考也是勤奋的一部分啊,人最大的懒惰是思想懒惰。” 他补充说。
韩春雨也一直在为自己选择和争取最佳的科研环境。
2006年开始在河北科技大学任教,至今十年,期间他只作为通讯作者发表过两篇中文论文,河北科技大学几乎从未给过他诸如发表论文篇数以及评职称的压力,这才让他有条件泡在实验室专注实验本身。就像当初选择来这里一样,未来他还会继续留在这里。“这里就是我的‘MIT’(麻省理工学院)。”外界把它的实验室称之为“小作坊”,他觉得,能做出事情来,就挺好。
“你是穿阿迪达斯或者耐克,还是穿其他的——当然再高级的咱不知道了——还是穿解放鞋,走路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我穿的是解放鞋。”在韩春雨看来,穿解放鞋并不等同于艰苦。
没有海外留学背景,却做出了世界一流的原创技术。这一点,让很多人对韩春雨又佩服又好奇。
韩春雨曾在中国协和医科大学攻读博士,师从强伯勤院士和袁建刚教授,接触到当时如火如荼的人类基因组计划,这是当时世界科研的最前沿。
初到协和,韩春雨遇到了石家庄老乡、院士沈岩,聊天中他得知,沈当年上山下乡回来后,分配到协和技术所,开始只是一名普通的工人,十五年后,成了院士。这给了韩春雨莫大的鼓舞,由此他也认定了一个道理,科学家一定是边实践边思考,要在实验室做实验。“一个不爱做实验的人,不可能是科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