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派当中,如果说极端派为反建制的特朗普提供着不同于传统精英的政治理念和动员能力的话,建制派则为特朗普提供了白宫团队的组织稳定性以及与国会等建制派力量沟通的渠道,而家庭成员们负责确保特朗普在关键决策的最后一刻能够听到最信赖的建议。另外两个群体的分布则反映出特朗普个人对商人和军人的高度信赖与过度倚重。也正是因为这种偏爱,商务部长威尔伯?罗斯、国防部长詹姆斯?马蒂斯等人也获得了可以绕开白宫“小圈子”直接与总统互动的某种特权。
不同诉求、不同功能的白宫“小圈子”,在特朗普过去半年多的政治运作与政策推进中各有得失,上演了适者生存、优胜劣汰的“进化”大戏。率先粉墨登场的是最为高调的总战略师班农,在特朗普上台之初特别是所谓“限入令”出台之后,班农在全世界面前出尽风头。
不过,随后“限入令”招致联邦司法体系反制,“班农总统”等夸张报道引发特朗普不满,又加之取代弗林出任总统安全事务助理的麦克马斯特的反感,班农的权势明显下滑,并以4月初被逐出国家安全委员会作为由盛而衰的标志性节点。必须看到,虽然班农的权力遭遇了一定制衡,但其代表的极端保守派,不论在人员构成还是政治影响力上仍保持了相对稳定性。也就是说,班农的问题在于过于高调、打破了政治平衡,但这些并不会降低特朗普对班农一派的高认同度与高需求度。
随着班农的势弱与国会众议院推动推翻奥巴马医改立法的进展,已帮助特朗普快速搭建起白宫组织的办公厅主任普里伯斯被推向前台。而随着3月23日国会众议院原定的推翻奥巴马医改投票的被迫取消,普里伯斯的桥梁作用开始面临特朗普本人以及白宫内部其他竞争性群体的质疑。
事实上,自2月17日总统安全事务助理弗林因所谓“通俄门”辞职,特别是3月20日国会众议院首次公开就“通俄门”相关事宜展开听证之后,白宫已开始对国会方面的“挑衅”心生怨念,并逐渐迁怒于普里伯斯一派。在国会众议院推翻奥巴马医改投票取消后的第四天,即3月27日,特朗普宣布在白宫内设置创新办公室,并交由已出任总统高级顾问的大女婿库什纳领导;29日,大女儿伊万卡以总统助理身份在白宫内得到了自己的办公桌;次日,普里伯斯的得力助手、时任白宫办公厅副主任的凯蒂?沃尔什辞职。这一连串的人事变动,不仅预示着特朗普家庭成员在白宫中权力地位的制度化,也标志着传统建制派在白宫内部实质性失势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