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英谈判楼在坚尼地道28号,是一座依山而建的意大利式小楼。我每次都到外面花园接电话,是担心楼里面有窃听装置。当时经常和我联系的外交部王英凡副部长和港澳台司司长等,都是上海人,我们就说上海话。这样即便被窃听,对方还要找懂上海话的人来破译,得多费不少力。而且,我们之间的通话还有暗号。谈判的进展通过他们报给钱其琛副总理,再报给江泽民主席,北京的指示也通过这个途径及时下达。
那五天五夜真的没怎么睡觉,白天谈得唇焦口燥,晚上回中代处还要开会、发电报、等批复,再根据北京指示商量明天如何对阵。即便是抽空眯一会儿,脑子里想的也全是先头部队提前进驻的事。
中方代表陈佐洱和英方代表包雅伦
在香港回归的整个后过渡期,彭定康的主要形象和实际作用就是个搅局者。
高渊:在你亲历的中英谈判最后1208天里,接触了很多英方人士。你对末代港督彭定康印象怎样?
陈佐洱:应该说,在香港回归的整个后过渡期,彭定康的主要形象和实际作用就是个搅局者。他以说话尖刻辛辣、文字功底老到著称。1992年一上任,就抛出了一套背信弃义的三违反“政改方案”,随后才傲慢地动身北上,企图以既成事实压中方接受。最后,当然碰了一鼻子灰。
高渊:对哪几位英方谈判对手印象深刻?
陈佐洱:1990年香港新机场建设谈判时,我的对手是伯恩斯,他没谈成,英方临阵换将。香港回归后,他出任首任英国驻香港澳门总领事。那天,我应邀出席他的上任酒会,他对我非常冷淡,装作不认识,可能觉得当年丢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