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统计,2015年全年,北京地铁公司所辖15条线共运送乘客28.32亿人次,客运量最高日为9月25日991.41万人次。全年共开行列车2324486列,另加开临客4800列。——这是一组大到令人没有概念的数字,你只知道它意味着,一个城市的生生不息,无数人的朝九晚五。
谁制造了这些数字?他们是一些什么样的人?理性的数字后面沸腾着什么样的温度?当一个庞大的城市涌动起来,轨道交通网络作为它的生命线,中枢在哪?被谁操控?
从16岁进入地铁技校开始,谢辉已经与地铁结缘20年。从两条线到十五条线,从五分钟间隔到两分钟,谢辉每天单线运送乘客100万人。北京地铁日复一日的顺利运行,就是由三百位谢辉们日夜保障。奥运会、721特大暴雨、93阅兵时,调度中心的情景已不能再现,但我们拍到了另一起危机事件,或可窥见这群人训练有素的一斑。
喧嚣中的秩序、沉重中的轻盈,这种对比,构成了今日北京,今日
中国
的日常一幕。事实上,北京地铁交通网或是一个现代城市、一个泱泱大国的科学运行能力和应急处置能力的具体而微的缩影,正常运转,是日复一日的考验。调度,作为其幕后运筹帷幄者,所面对的压力,所付出的智慧,所经历的时代风云,值得书写,需要致敬。
做调度已经八年,谢辉对这个工作有最初的热情和热爱,他说,永远不会不喜欢它,哪怕有一天干不动了,也不会不喜欢它。——可对姑娘也这么表白过?
这就是我为什么选择谢辉来做这期节目,他对自己所从事的,有朴素的、真诚的、始终如一的热情和热爱。我觉得,这是一个人能做好一件事的前提:喜欢它、爱它。
《调度缘》编导手记
编导:张亚珩
谢辉不想抛头露面,第一次录音采访,简直是质问:那么多老师傅,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对我们也特别好,为什么不去采访他们?!还有那么多同事,技术都比我好!我也不是党员!
后来他问我是不是因为两年前习大大来地铁交通轨道中心视察的时候,跟他握过手。——那么多调度员,只有他有幸。
不是。
最开始接触调度中心的时候,领导不知道我们理想的采访对象什么样,索性给我们安排了六位调度长座谈,都很历练、能干,一看就都色艺双绝:奥运会、721特大暴雨、九三阅兵…都是经历过大阵仗、见过大世面的人。
但谢辉讲到他第一次想要成为调度的经过,令我格外印象深刻:就是一次培训,当时的地铁调度中心还在西直门,一天的运营结束,他小心地问调度中心的老师,这椅子我能坐一下吗?——他说永远记得第一次坐上那把椅子的感受,那种神圣感、向往之情,十年过去依然念念不忘。那一刻,他更加坚定地要成为一名调度。
初心其实在16岁地铁技校的课堂上就已经萌芽。
2008年终于在几百人的考试中胜出,成为一名调度的时候,谢辉那天打车回的家。他说自己当时在四惠站做综控,调度中心就在旁边的楼上,想到很短的一段路,走了十年,28岁的南城少年流下悲欣交集的眼泪。
在调度台上像将军,他迷恋那种运筹帷幄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