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在很久以前，“美女”特指“美女”，而非所有女性；“老板”就是“老板”，而非街头服装小店的老板娘对每一名男性光顾者的称呼。另一个词“网红”呢，当说到“网红”，有多少人会第一时间想起许多特征类似、表情雷同的女孩的脸？她们的走红，是因为社交媒体的燎原，更因为一个名叫“直播”的行业。数据显示，在我国从事网络直播的公司2012年只有25家，到2016年5月，已经增至116家。

直播的火热直接传导至高校。有消息称，重庆工程学院开设“网红学院”，将直播技巧、如何录小视频上热门等引入课堂。重庆工程学院昨天（20日）回应称，“网红学院”其实是学校与企业进行“校企共建”的一个培训项目，旨在解决一部分学生的就业问题。参与学生说，项目课程包括“个性塑造”、“直播技巧”、“形象设计”、“表演”、“心理学”和“录小视频上热门”等，这些内容都由企业统一安排人员进行教学。

“直播”是个中性词，对于新闻播出、内容推广以及会议、访谈、培训，“直播”都是有效形式。而“网红直播”呢，经历多部门严厉查处，以往平台上随处可见的低俗色情、直播赌博、直播吸毒、售卖违禁品等情形几乎绝迹，但无可否认的是，以“颜值”为主打，以没有公共价值的对话和肢体语言为主要内容的“直播”，距离“有内容”乃至“有营养”往往还差得远。视频直播没有原罪，“网红直播”的社会评价则一言难尽。

咖啡与豆汁儿不分高下，推及视频直播，有人爱看专家评讲半岛局势，也有人，上了一天班、挤了两小时地铁，就是想看点不动脑子的内容养眼养神。看美女，何错之有？“网红直播”贩卖的不是观点和价值观，而是被隐晦包装好的青春和漂亮。女性被物化、被符号化，离不开这些将年轻变现为人民币的捷径。但说到底，即便网友追求低俗，那也是网友的权利。

当这样的直播作为一门课程走进“象牙塔”，则是另一回事。重庆工程学院开设的课程，甚至不屑打上生产内容的幌子，合作企业直奔主题地表示，会对学生进行“索要礼物”等直播技巧的培训，之后与学生签约，让他们成为企业的全职主播。学校号称“解决就业”，是在解决学生最近五年、十年的“就业”，还是真的认为，有人能以“搔首弄姿”为一生的事业？

一所全日制普通本科高校，不鼓励学生接受高等教育阶段应有的学术训练，反而授之以渔，推广自拍术和“求打赏”的心理学。那些年学校教会孩子们的，是端住青春的饭碗，是“美色是第一生产力”。如果学生自发坐到摄像头前，那是一个成年或即将成年者做出的人生选择；当学校成为始作俑者，这究竟是在倡导什么样的价值观？宽容低俗是学校的雅量，鼓励低俗则反映学校的水准。（记者沈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