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保生 (中国政法大学教授)

我事后概括,检察官在他3个小时的交叉询问中,尽管反反复复,迂回曲折,却循循善诱地不断缩小着包围圈,与被告人在要素性事实的证明上打了如下3个回合。

第一回合紧紧扣住被告人和毒贩斯特朗的关系进行询问。例如:

问:你和斯特朗究竟是什么关系?

答:我们是一般的朋友关系,我们2002年在伦敦就认识了,他是我丈夫的一个朋友。

问:你曾对毒品局的侦探说,你曾在他母亲去世前参加过她的生日派对。是这样吗?

答:是的。

问:他母亲是哪一年去世的?

答:2012年。

问:在他母亲去年去世后,你和他有过接触吗?

答:有过一两次。

问:你曾对毒品局的侦探说,你没有去过他的家,是这样吗?

答:(沉默无语)

问:是不是这样说过?

答:是的。

问:但是,从皮特侦探辨认鉴真的9张照片上看,你不是带着孩子正从斯特朗家出来吗?

答:(吱呜不清)

问:皮特侦探说这些照片的拍摄时间是2013年1月29日。正是这天上午8:26斯特朗给你发了一个短信,9:04你回了他一个短信。6分钟后,斯特朗又发了一个短信给你。30分钟后9:40,你就开车带着儿子去了斯特朗在第九街的家里。这不是真的吗?

答:是真的。

问:那为何你对毒品局的侦探说,你没有去过他的家?

答:(哑口无言)我说了谎。

卡姆在检察官诱导性询问的步步紧逼下,居然承认自己说过谎!这如同一条坚实的大坝出现了一丝渗水的漏洞。但是,检察官并未有丝毫懈怠,他继续咄咄逼人地进行诱导性询问,尽管语气还是那样平和,语速也还是那样不紧不慢。

第二回合:对电话录音和手机短信中的天气暗语进行质疑。检察官对被告人与毒贩斯特朗的如下通话进行了质疑:

其一,在警方截获二人2013年1月14日上午的通话录音中,斯特朗说:“哦,看一下,你如果有机会,我显然是指天气,天气现在变得有点凉了”,卡姆答:“是的”。斯特朗说:“你知道我们只会做那些事,那么好,今天去查一下,或者明天去查一下”。结果第二天即1月15日,卡姆便到邮局取回了一个内藏10万澳元现金的包裹。检察官问被告人:阿德莱德1月的天气是很热的,怎么说变凉了?卡姆答: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检察官问:那你为什么回答“是的”?被告人对此闪烁其词。检察官问:斯特朗让你去查一下,是查包裹吗?卡姆答:不是。检察官问:那你为什么恰好第二天到邮局取回一个包裹呢?卡姆答:因为我收到了一个包裹单,第二天恰好有空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