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观]无成本犯错和高成本制止

2017-08-03 19:08:28

过完两岁生日，马里奥小朋友进入了轰轰烈烈的叛逆期。骑着小自行车故意“砰”地撞上电梯门，捡起别人放在一边的水枪嘴里高喊“跑啊跑啊”努力逃走，以及连续潇洒地摔掉家里四个碗。观察一个小孩无师自通的破坏性成长，我最常有的感叹是，原来人性是这样的，人的本能是这样的。自我意识萌芽，物权和规则感建立，两岁，这是蒙特梭利理论中的“秩序敏感期”、妈妈们口中的“Terrible2”。我两岁的小孩藉对规则的破坏来试探世界的底线，而今天我发现，原来三十岁的成年人也有和马里奥一样的举动。上月底，长期占用中国平安成都蜀汉路网点停车位的市民孙小姐在几次无视保安制止后，发现自己汽车轮胎被人放了气。中国平安一位唐姓经理说，停车位由公司统一租赁，供前来办理业务的客户免费使用，一般使用十几分钟到半小时，孙小姐虽是公司客户，但她每次来不办业务、只为停车，他至少看到过孙小姐五次以上，每次一停就是好几天。在他看来，放气是保安对长期停“霸王车”人员的无奈之举。孙小姐则表示愤怒，自己虽然被口头警告过“不能停车”，车窗上还被贴过字条，但她认为“即便我占用了停车位，是否可以采取更正规的方法来制止？” “我错了，但你不能罚我”，两岁的逻辑，三十岁的破坏力。暗流汹涌的海边“禁止游泳”的牌子总能被人巧妙无视，野生动物园三令五申后仍不断有人在猛兽区探身出车外，一旦游泳溺亡或命丧虎口，管理方则无一例外被指责“防护不严密”、“警告不到位”。其实只要有心越雷池，再严密也不算严密、再到位也不算到位；今天孙小姐嫌保安的手法“不正规”，明天保安报交警、按违停把车拖走呢？这位停车界的霸王花就能买账吗？保安有没有给车放气的权利？显然没有。但如果说孙小姐长期占用车位属于危害性不大的违规，保安的做法几乎算得上是滑稽的贴心了。不但选择给车放气而非恶意扎车胎，并且还把两个后轮的气放得一般多，依我说，这不就是平日里最常见的温温吞吞、逼急了摔个门的老好人邻居吗？如果你的邻居每天往你家门口扔一点垃圾，报警够不上格、想想忍了算了这垃圾又没完没了，你怎么办？孙小姐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她一直是扔垃圾的那一方。无需执行规则的人员和设施，人人自律的社会是运行成本最低的社会，自律一分分增加，路障才能一处处拆除。成都的这家中国平安没有在门前设置停车门禁和地锁，为方便、体面计。恰是屡见不鲜的孙小姐们，让信任成为一种奢侈，让文明一点点回归粗暴和原始。昨天，上海市卫生计生委监督所发布，12家游泳场所因“菌落数不合格，尿素严重超标”被暂停开放。“游泳池”变“尿液池”，被关停泳池的老板可以和成都的停车场保安抱头痛哭了。停车场的确可以有很多办法来防范孙小姐，恰如这些无法阻止泳客在池中小便的泳池，最最不济，还可以要求所有人穿上防水纸尿裤再下水嘛。可是，这就是孙小姐想要的世界吗？（记者沈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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