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要国?同中国现实利益相关的大国是要国,同中国发展需求相关的小国或中等国家也是要国。比如中国需从苏丹或中东某国进口石油,那么它们对中国来说就是要国;澳大利亚的铁矿石和其他矿产资源对中国很重要,它对中国也是要国。过去中国过于看重与大国间的关系,甚至我们的一些政府官员或“走出去”的企业,也都沾染了“嫌贫爱富”的习气,这对中国的外交和国家形象都是一种伤害。现在,是做出改变的时候了。在先后经历过弱国外交和大国外交之后,我们应该开始把重点转向要国外交。
当今世界上,美国实施的是全方位外交,东盟等一些国家奉行的是区域性外交,它们都与中国所要寻求的要国外交不同。因此,中国发展要国外交毫无参照,只能依靠自身摸索并拉出清单。
实现大国战略要先“换脑”
过去40年来,中国一直“运气”不错。不管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奈之举,我们都在一种战略相对模糊的境况下实现了国家经济的历史性腾飞。前几代人在不断摸索中做了他们应该做的事,当然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一些偏差。但无论成就还是教训,都是当下这代人进一步推动中国发展的基础,我们是站在前人肩膀上继续向前走。
通过“一带一路”构想可以看出,现在我们的决策层在战略定位和规划方面已然清晰起来,问题在于相关政府部门和学界似乎还未跟上步伐。决策层的职责是作出决策,具体落实则要依靠相关部门的执行。就现在看,一些部门准备并不充分,它们仍然处在两种经济体制的摇摆区间,面临一种统制经济“硬件”与市场经济“软件”混搭的尴尬状态。换句话说,过去那种统制经济的模式已逐渐走不通,市场经济理论又不完全服中国水土。现成的西方经济学理论都是针对私有制经济设计的,而这些理论从未面对过中国这么多的央企国企。因此尽管西方经济学理论众多,但没有一种理论能有效指导这么多央企国企发展市场经济。这就需要我们拿出一种中国式的新经济学理论,来指导中国央企国企运转。如果不能创新中国式经济学理论,企业“腾笼换鸟”和官员“腾笼换脑”就难以实现,顶层战略布局的落实也可能因此打折扣。
完成这一步后,如何把理论变成现实、把蓝图变成工程,就要看实力了。实现大国战略、全球战略终究要靠实力。美国为什么能制定和实施它的全球战略?因为美国的能力足以与这些战略设计相匹配。我们过去为什么无法制定全球战略或者哪怕是大国战略?因为那时候我们的能力和需求都不具备,制定了也可能只是放空炮。但现在,当我们的能力正在超出我们当年的预期时,对战略牵引的需求就变得刻不容缓。就此而言,“一带一路”构想的提出恰逢其时。它是我们目标与能力的一次有机组合,也必将是一次有效释放。(作者是国防大学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