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治坡、后治窝,先生产、后生活。”这是“老坝上”遵从的基本原则。
“父辈那个时候住的房子叫干打垒,就是用土和泥推起来的。上山造林通常睡在牲畜棚里,有时就势挖个地窨子,一住一个月。”刘军说。
“渴饮河沟水,饥食黑莜面。白天忙作业,夜宿草窝间。雨雪来查铺,鸟兽扰我眠。劲风扬飞沙,严霜镶被边。”几句无名诗道出了当时的境况。
没有路,从坝上到围场县城不到100公里的距离,要靠马车和牛车走上两三天,大雪封山后只能与世隔绝。
没有医院,职工一旦生病,轻的就挺着,实在扛不住才送到县城,早年去世的“老坝上”平均寿命仅52岁。
没有学校,职工自己当老师,“老坝上”的下一代大多无法接受良好的教育,直到上世纪80年代初,职工子女中还没出过一个大学生。
随后,望海楼逐步改造升级,但也不过是座简易的红砖房,不通电、不通水,取暖靠烧火。
刘军、齐淑艳一上山就住进这样的望海楼。
7月15日,防火瞭望员刘军和齐淑艳在河北塞罕坝机械林场的一座“望海楼”前合影。新华社记者 王晓 摄
“那个房子,天一冷上下透风,炉火烧得通红,我们还裹着棉被冻得发抖。早上起来一看,馒头冻得梆梆硬,咸菜冻成了冰疙瘩,豆腐都冻酥了,那真是饥寒交迫啊。”齐淑艳说。
最让齐淑艳感到恐怖的是雷雨天,望海楼成为“吸雷针”,闪电打出的大火球从天而降,感觉一个劲儿地往屋里钻,躲都没处躲。“我以为自己快死了。”
来了不到一年,齐淑艳“崩溃”了,以死相胁要下山,刘军拼了命把她拦住。
见不到爸妈的儿子刘志钢也“崩溃”了。同学笑话他是没爹没妈的野孩子,志钢哭着给爸妈打电话,让他们赶紧来学校看他。正是防火紧要期,夫妻俩含着泪硬是没有答应儿子的请求。
防火大于天,望海楼绝不能没人值守。泪水只能往肚子里咽。
一次,齐淑艳好不容易有机会陪儿子,在给他洗书包时,发现一团已经被搓烂的卫生纸,打开一看,竟是几根长发。
“谁的头发?”齐淑艳警觉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