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工部不是公母的公,是工匠的工吧?”犄角儿忍不住问。
“我哪里清楚这个?反正娘让他走了。没几天,他又来了,娘又让他走了。又没几天,他又来了,娘自然仍旧让他走,那人却不走,还拿出官样儿来唬娘,说他是奉朝廷之命来问小娘子一件事。
“娘说:我家又没偷又没抢,每年该交的三十几样税全都足足地交了。便是官家,也没有强见未出阁的民女的道理。何况这几年,我女儿哪年不给官家进奉几件缂丝?官家还在我女儿那幅《碧桃蝶雀图》上御笔亲题了诗呢,你这官阶自然不知晓,要不要我背给你听?
“那小官儿被娘一篇大话压住喘不过气,忙矮下去,变回笑脸狗,说他真的是受了公公部的命,来办一件大事。他从怀里取出一封信给娘,说让小娘子看看。小娘子看了自然会答应见他。
“娘向来爱啃骨头,怕吃烂肉。那人变得稀烂的肉一般,娘推不过,只得叫我把信拿到里头给小娘子看。小娘子看了那信,真的出来见了那人。”
“你家小娘子出来说了什么?”
“小娘子隔着帘子,只对那人说了两个字。”
“哪两个字?”
“我去。”
“信里写了什么?”张用越发好奇。
“我也说不太明白,似乎是一百个公公开铺子啥的。”
“莫非是《百工谱》?”犄角儿插嘴。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