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文则做起了包租公。做“棒棒”久了,他在常年等活的地方混了个脸熟,也得到了很多人的信任。老主顾对他十分信任,一些人换新房子后,就把原来的旧房子低价租给宋成文管理,而他又转手租给其他人,赚差价。
“巅峰时期,我手里有30多套房子,每个月能净收2万多元租金。”宋成文称,观音桥有套180多平方米的房子,当时别人交给他的时候,约定每个月1600元,他一次性付了5年的租金。他说,“前几年,租出去的价格是3800元每月,合同到期后,我准备再涨个几百元。”
现在,宋成文手里还有近20套房,每月能有1.5万元左右的房租收入,他自己也在重庆主城买了两套房,融入了城市。 “现在回农村时间待长了还有点不习惯。”宋成文说。
“棒棒军”会不会消失?
烈日当空,60多岁的“老棒棒”罗国军和其他几个“棒棒”一起坐在大渡口区法院旁的树荫下闲聊等活。“我们这一辈的‘棒棒’都老了,很多人年轻时靠‘挑扁担’把儿女拉扯大后,又开始回去带孙子了,也有一些没有收入来源的人,只得继续当‘棒棒’。”罗国军说,他当“棒棒”已经30多年了,现在唯一的儿子在银行上班,收入虽说还过得去,但他又刚买了房和车,每个月收入只够还贷款,为了不给儿子添负担,他瞒着儿子又当起了“棒棒”。
说话期间,罗国军不时把揣在裤兜里的零钱掏出来又揣回去,时至下午6点,往来的行人开始增多,可罗国军口中念着,“今天生活费还是挣到了,回家买菜做饭了。”说完他便站起身来,将平放在地上的竹棒扛在肩上与众人招呼了一声后,便弓着背离开了。
鼎盛时期,40万“棒棒军”中,既有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也有经验丰富的老年人,但如今,城市里偶然能见到的“棒棒”,大多是五六十岁的人了。
63岁的“棒棒”刘明财说,如今做“棒棒”已经挣不着钱了,今年干完他就回万州老家养老带孙子。“以前一起出来拿扁担的好多人都回老家养老去了,卖了一辈子力,也该歇一歇了。”
“其实,他们现在已经不能再被叫成‘棒棒’了,是‘搬运师傅’。”在朝天门做批发生意的王女士说,“传统的‘棒棒’已经很少了,他们更多是用拖车等工具,等在仓库、商场等地方,货车一来,知道要下货了,就围上来。”
解放军重庆通信学院的秦洁曾研究重庆“棒棒军”多年,在她看来,目前重庆“棒棒军”处于消失的过程。“只有离开的,很少人新加入,”秦洁说,“现在的年轻人宁愿去工厂打工,或者去当保安。”
不过,在宋成文等多位“老棒棒”看来,虽然从业者越来越少,但重庆还是需要“棒棒”的。 “这里地形就是爬坡上坎,很多地方车子到不了,肯定还需要‘棒棒’肩挑背扛。” 重庆社科院产业经济与企业发展研究所所长王秀模也表示,现在是“棒棒”市场的萎缩期,但“棒棒军”不会消失,这些“搬运师傅”,其工作环境和生存状况,依然需要社会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