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宝库说：“当年在制作寿屏之前，参与的官员每人都分到了一块14厘米见方的泥金纸，根据个人所长题写祝寿内容，属于命题作业。”

百余位清廷高官、名士同时为一人题诗祝寿，反映出王尔烈在他所生活的时代，对社会的影响。

无落款“寿”字是皇帝的作品？

采访中，老专家邹宝库打开了话匣子，仅这个百寿屏就可以讲出很多条目，他本人在数年前也曾出过关于王尔烈的史料集注。

他说：“这个百寿屏书画兼备，可供研究的内容非常多。”

王尔烈百寿屏九扇大屏中，首尾两扇题字，首扇题有“公祝诰授中宪大夫内阁侍读学士加一级瑶峰王老大人七襄大庆”，尾扇是落款，题有“龙飞嘉庆元年岁次丙辰正月庚寅上浣吉旦受业黄骍谨书。”中七扇屏心粘有两行泥金纸方形屏画，每行9幅，七扇14行，共126幅。

这些书画当中，寿字居多，有91幅，其中各种字体的汉文83幅，满文4幅，九叠文3幅，蒙藏文兼用1幅，除寿字外，还有5幅诗词、8幅松竹、7幅山水、13幅花卉、1幅仙鹤、1幅人物。

寿字的汉文字体有钟鼎文、蝌蚪文、篆文及楷、草、隶等各种书法。其中第66幅是官至江南道监察御使的徐烺 的篆体“寿”字，与众不同的是，这个寿字是由259个蝇头小楷的寿字组成的。

在研究百寿屏相关人物的时候，邹宝库注意到了一个名字，叫作程伟元。这个名字大多数人都很陌生，就是他刊印了两个版本的 《红楼梦》，现在的人们才得以品读这部名著。程伟元当年在百寿屏上贡献了一幅 《双松并茂图》，这也是他的画作首次被发现。

邹宝库轻轻指向一幅寿字，就是整个屏风上的那个唯一没有落款的题字。

关于这个字的作者，因为没有落款，所以引发了研究者的诸多联想。很多人根据传说中王尔烈曾经当过嘉庆皇帝老师的经历，结合字体“上接天下接地”特征推测这可能是嘉庆皇帝的作品。

邹宝库说：“整个百寿屏的字画安排，确实没有受限于官职大小，排序主要是依据构图需要。”

但是，邹宝库也做过一定研究，这个没有落款的寿字排在第三扇第二十六位，是很平常的一个位置，这样安排当朝皇帝的作品，在那个封建专制年代，基本上是不可想象的。但是整个寿屏的制作显然又是一个有组织的行为，那么谁有这个能力来调动军机大臣、总督们参与？在嘉庆元年，新皇刚刚登基、乾隆退位没让位的特殊时期，确实留给人们太多想象的空间。

所幸嘉庆皇帝存世的书法作品很多，随着技术手段的不断提高，也许将来人们可以破解这一历史谜团。

□本报记者/郭 平 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