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着90后都已成为职场的老阿姨,新一代年轻人的取向已然转变。在草东之前,内地的摇滚乐队万能青年旅店早已是年轻人的心头好。万青和草东一样,歌曲风格充斥着愤怒、丧。相比草东的直接呐喊这个世界的本质,万青的歌曲更复杂隐晦。比如他们的成名曲《杀死那个石家庄人》,光听名字就知道绝不是什么温暖治愈的歌。他们的《十万嬉皮》歌词是:敌视现实虚构远方,东张西望一无所长,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文不能测字武不能防身。喜欢养狗不爱洗头,不事劳作一无所获,厌恶争执不善言说,终于沦为沉默的帮凶。简直down到家,但又恰恰是当下年轻人的真实写照。
万青这几年台湾也悄然走红,很多媒体都爱称呼草东为“台湾万青”,所以总有人把两个乐队放在一起对比。其实他们所唱的无非是这一代年轻人的群像,大陆的屌丝,香港的废青,台湾的鲁蛇,那些不知道要去哪里的年轻人,草东与万青这些人每一字每一句都正好击中了他们的内心。
现在的年轻人与上一代人的不同点就是活得很现实,善于自嘲,浑身充满丧气也是真的。诗和远方那是成功人士的游戏,二十几岁,最后的天真与残酷现实的碰撞,周身棱角破碎还未磨光,“社会友善论”的侥幸心理被一次次击碎但仍不至于击倒,然而信仰已久的乐观主义已久无法再支撑了。当你慢慢被巨大的社会压力侵蚀,你改变不了世界甚至也改变不了自己时,你就不想拿那些“只要努力向前冲就能达到更好明天”的话骗自己了。人生本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平凡至极。草东歌词里的废柴、鲁蛇,说的就是你。
草东的编曲其实并不是特别出彩,而且旋律其实都非常相似。但是他们的魅力就是真枪实弹刀刀见血,文艺不落俗,直白不造作,将年轻人的苦闷直白的呐喊了出来,通篇看上去普通的词汇,甚至不需要隐喻却能营造出最真实的情感和炎凉。他们的live house门票总是一票难求,外号就叫“草东没有门票”。很多人爱的就是和他们一起喊一句“杀了他,顺便杀了我,拜托你了”,那种耗尽灵魂的对世俗烦恼的一声呐喊,多爽啊!
当然也有人看不上他们,豆瓣上有人评价他们肤浅,少年强说愁。这大概是已经功成名就的人儿了,早已忘记当初不世俗的莽撞自己。草东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们可能最懂年轻人的困境,丧气的他们也的确很有说服力。
所以五月天与草东的粉丝无需再争论谁好谁不好,这只是粉丝的“世代交替”而已。五月天是温柔的反抗这个世界,草东是直白的呐喊。当新一代的年轻人占领了市场,喜欢直白呐喊的他们的选择自然成为主流的选择。小确丧的年轻人已经占领了世界,所以五月天“让贤”草东只是自然现象而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