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复活,还是一个太遥远的话题。
在实验室,哪怕是像小鼠、兔子这样的动物,目前还没有完整的低温冷冻再复活的案例。中科院理化技术研究所研究员刘静曾在接受科技日报记者采访时表示,现在能成功实施低温保存的只有相对简单的生物学对象,连人体器官的低温冻存都非常困难,遑论人体。
冷冻人体,在贾森看来是低温生物学发展的终极目标,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细胞能冻,下一步就是组织器官,再下一步,就是人体。贾森强调,“人体冷冻”只是一种通俗化表达,更为科学的表述,应该是“人体低温保存”。
其实,从2013年开始,银丰生物就开始接触人体冷冻。团队去往俄罗斯和美国的人体冷冻机构参观,还和他们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美国两大人体冷冻机构——阿尔科和人体冷冻研究所(Cryonicsinstitute)均成立于上世纪70年代,到2017年8月,两家机构已经冷冻了200余名“病人”。
参观之后,人体冷冻的神秘面纱也随之褪去。银丰研究院的工作人员坦言,无论是硬件设备,还是对低温生物学的理解,他们都并不比那些名声在外的冷冻机构差。“怎么说呢,他们(美国和俄罗斯)做的,还是太粗糙了。”
银丰生物琢磨着自己在国内实施人体冷冻。此时,中国第一位接受人体冷冻的人出现了。
她是重庆女作家杜虹,科幻小说《三体》的编审之一。那是2015年5月,杜虹选择的冷冻机构是美国阿尔科。
阿尔科建议只冷冻头部,这样灌流效果更好。他们认为,只要能将大脑结构完整保存,人的记忆也就不会消失。若未来“病人”能从冰中复生,再造身体肯定也不是问题。
杜虹的女儿在朋友圈里写:妈妈,我们未来见。
杜虹很重要。她让一直局限在小圈子里的、带点科幻色彩的“人体冷冻”,在某种意义上成了公共话题。
从百度指数上也能一窥端倪。2015年9月杜虹被大规模报道之前,“人体冷冻”的搜索指数为零;9月,这一指数跃升到2000;后来,它的热度基本稳定在了200左右。
也是在那之后,银丰研究院开始陆陆续续接触到想把自己或亲人冻起来的人。
银丰研究院从未公开宣传过他们的计划,但在人体冷冻圈子内,它要自己实行人体冷冻的消息,并非秘密。
“2016年,因为各种机缘,我们接触了十几例病人。”贾森说。中国各地的病人家属怀揣着最后的希望,辗转找到银丰研究院。其中一些,还是被美国阿尔科推荐而来。而单单是2017年上半年,就又有12位病人家属联系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