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报:父亲的死给家里带来什么影响?
万春芳:我爸一辈子老实,善良,上世纪90年代给人当会计,老板的保险柜都敢放心地交给他管。
他是爷爷的长子,爷爷的兄弟过世得早,他还帮忙照顾他的堂兄妹。他一走,家族的顶梁柱没了,我家的天塌了。
新京报:村里人对这个事件有什么评论?
万春芳:记得我爸刚出事时,村里人说,万家的人太老实了,连秦家碾地的三轮车都不懂得留住当证据。我觉得,在村里人眼里,我家老实得有点窝囊。
为我爸寻找凶手的头几年,我回村里总觉得抬不起头。
辍学追凶20年
“为了省钱,晚上只能睡街边”
新京报:你和家人为什么决定自己寻找嫌疑人?
万春芳:案发三天就有邻居告诉我家,看见秦英永和他哥哥见面。我们赶紧告诉了派出所。警察第二天找到了提供线索的人,我姑姑在现场听到警察反复问人家“到底有没有看清,确不确定”,还说“这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人家一听,也不敢说了。
以后我们再接到线索,就先偷偷跑去蹲点、确认,因为怕不确认警察不会抓人。就这样我们才开始自己找。
新京报:20年间,你和家人都去哪些地方找过?
万春芳:主要是附近的林州市和山西接壤的一些县城、村庄。
得到线索就去,近的地方一早就出发,晚上还能回家住。远的地方,骑自行车去,一骑就是两三天,我和亲戚们带着干粮,为了省钱,晚上只能在街边睡,从没住过店。
有时候路过一些村子,村民看我们可怜,舀饭给我们吃。
骑的自行车,坏了修,修了坏,都不敢扔掉,那是十五六岁的我唯一会使用的交通工具。
新京报:线索都是哪里来的?
万春芳:都是邻村的邻居、亲戚、朋友提供的。有人看见他在临淇镇要饭,我和爷爷带着他的照片去打听,还不敢说他杀了人,只能说在找家里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