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那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韦昌进: 当时很想我的母亲,在那时候,我脑子里在那个时候就恍惚,脑子里就像放电影似的。
记者: 您当兵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打仗?
韦昌进: 想到了,为什么说想到了,当年我要当兵,我在家是长子,又是独子,我父母就我一个儿子,下面还有三个妹妹,在农村来说,应该说是家里的顶梁柱,而且又是高中毕业,从他们内心来说很不希望当兵,所以知道我偷偷报名而且体检通过了,要走了,他们知道了以后,找了我很多亲戚朋友,把部队的艰苦,部队的环境的恶劣告诉我,当时就说,你看,刚刚边境还打了仗,说很有可能你们现在说不定去了,还要打仗。
记者: 但是您还是走了。
韦昌进: 父母为了不让我当兵,当时给我买了一块钟山表,又买了一个自行车,你知道可能在那个年代,真是倾尽全家的所有。
记者: 父母就那么挽留你,但是还是没留住。
韦昌进: 我也说不清,为什么脑子里,就有这么一个念头,就是想当兵。
记者: 在7月19日那一天,你也意识到了,这可能就是最后一天。
韦昌进: 对,当兵以后可能再也不能回到家乡的土地了。
韦昌进: 有一种遗憾。
记者: 对不起父母。
韦昌进: 我当时就想,即使今天走了,至少对我父母也是一种很好的安慰,他的儿子在卫国的战场上,没有给他们丢脸,他在家乡的父老乡亲面前,他能抬起头来,会感到有尊严。
韦昌进在洞内迷迷糊糊地躺着,这时,报话机里传来排长的声音,告诉韦昌进和苗廷荣,由于敌人的封锁,我军无法及时增援,命令他们坚守到天黑。
韦昌进: 当时我就跟他说,排长你放心,我说我就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也要想办法把阵地守住,说完以后我当时想,苗廷荣,他还能不能醒过来。我就跑他身边,拼命摇他,一边摇着一边喊,苗廷荣,我拼命地晃悠和呼唤中,他突然醒过来了,他啊一声,我听他啊一声,我就觉得一下子倍感一种力量,战友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