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了1989年后,英方处心积虑“光荣撤退”,抛出了一个所谓“玫瑰园计划”,主要就是建设机场和港口。
这个计划最大的问题是,投入过于巨大,可以说是倾尽了香港的财力,留给未来中国特区政府的财政储备只有区区50亿港币。不仅如此,还要不封顶地大规模举债,让特区政府偿还。对此,中央高层的意见很明确,建设香港新机场不能“你请客,我会钞”。
高渊:和伯恩斯谈了几轮?
陈佐洱:和他谈了两轮,地点都在北京,但双方分歧严重,没有谈成。分歧的焦点是,英方坚持认为,就跨越回归的重大事项和中方磋商,会损害英国对香港的有效管治。所以,虽然双方谈判人员都夜以继日地工作,但大原则定不下来,协议依然遥不可及。
伯恩斯人高马大,一脸营养和修养都很好的样子。他有一次以近乎恳求的口吻跟我说:“后天是我太太的生日,孩子们都会回到伦敦,我们能不能互相让一点,让我回去和他们一起度过这一天。”我当即表示会尽力,但遗憾的是,没能缩小彼此的分歧。
高渊:怎么打破僵局呢?
陈佐洱:到了1991年6月,双方提升了谈判级别。英国派出首相外事顾问柯利达,中方是鲁平,他当时已经是国务院港澳办主任,我作为鲁平的助手参加会谈。
柯利达是从第三国绕道来北京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钓鱼台国宾馆见不到一个记者。他是位瘦瘦高高的老者,开谈前他用冷峻的目光直视鲁平,一语不发达几分钟。鲁平也是高手,迎着柯利达的目光相视而坐,也一语不发,直到对方收回目光。
高渊:无语对视更考验谈判双方的心理吧。
陈佐洱:谈判是一门学问,讲究以逸待劳,使对方疲劳或不适。这次,柯利达带来了新方案,同意就跨越1997年的重大事项听取中方意见。这是谈判前提的重要转折,中方当即也作出让步,接受了英方提出的为特区政府留下250亿港币财政储备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