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哈德来自叙利亚第二大城市阿勒颇,如今那里已是叙利亚政府军与反对派武装交战的主要区域之一,同时也是极端组织“伊斯兰国”作乱的地带之一。但在此之前,法哈德在当地经营着一家餐馆,妻子玛德琳则是一名教授英文的大学老师。这是一个典型的叙利亚中产阶级家庭。
战争改变了一切。与许多叙利亚人一样,他们选择了避走土耳其。从此,他们不再是“中产”,而是背井离乡、流离失所的“难民”。作为叙利亚邻国的土耳其,自2011年叙利亚危机爆发以来,据估计已接受了超过百万叙利亚人。
但在土耳其,法哈德一家面临的问题是,找工作异常艰难。“他们在土耳其没有未来,唯一的选择就是试着去欧洲。”罗素理解他们的选择。在罗素看来,工作机会,是许多叙利亚难民将德国选为最终目的地的主要动因。
作为欧洲经济最发达的国家,德国被认为可以提供最多的工作机会。罗素说:“要知道,一个叙利亚家庭需要花费两年的家庭收入,才有可能将家中的年轻人送到欧洲。到达欧洲后,他们要找到工作或者做买卖,再将攒下的钱寄回家里,让其他的家庭成员来团聚。”
罗素与法哈德是通过一位共同的朋友穆罕穆德相识的。“穆罕穆德问我是否愿意帮助法哈德和家人经由希腊到达某个欧洲国家。经过考虑,我决定试着帮助他们。”
这并不是罗素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今年7月,他已经帮助了另一位叙利亚朋友的妻子抵达德国。“她乘船从土耳其到达希腊之后,拿到一个假身份证,这可以让她从雅典直飞米兰。我在米兰见到她,开车送她去了德国。现在她还呆在德国的一个难民营里,等待注册。一旦她获得身份证件,她的丈夫也可以去找他。”罗素轻描淡写地快速概述了上一次类似的旅程。但眼下这一次旅程更具挑战性,从雅典到德国的距离,比从米兰到德国大约要远3倍多。当然,距离并不是唯一的挑战。
“知道我要做的事情之后,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支持我。这超出了我的想象。当然,他们也了解我,我从来没有过正常的生活。”罗素笑着说。
的确,罗素对中东尤其是叙利亚有着特殊的情愫。2013年,他还曾去叙利亚走访过当地的难民,采访了叙利亚叛军。这也是他为什么有那么多叙利亚朋友的原因。很难讲这是否是受家族基因影响——他的曾伯父正是一战中的传奇人物之一、被世人称为“阿拉伯的劳伦斯”的英军上校托马斯·爱德华·劳伦斯(其家族原姓查普曼),叙利亚曾是劳伦斯上校奋战过的地方。尽管罗素很少对其他人提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