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抗战电影曾经达到《紫日》这样的思考高峰。大老爷们杨玉福禁不住泪流,大吼“那么多条人命啊!怎么能算了!”却一次次救了日本小女孩。看秋叶子尖叫着奔下长坡想阻止日军残杀平民,我们心中为之震颤,长久若有所思……
即便不懂网络的大娘们也知道,谩骂和自矜自夸无法让任何人、任何国家前进。她们在战斗,在呼吁,而我们,这一代年轻人,该做什么?
在写稿时,我反复读着《发生在黄土村庄的日军性暴力:大娘们的战争还未结束》,一次次被大娘们黑色记忆的重量压垮,那对于亲自问出这些、记录这些的日本志愿者们呢?她们如何承受?
我所要传递的,绝不仅仅是山西大娘们的历史,也是现在日本志愿者的历史。当年有那样的日本兵,如今也有这样的日本人。
我想,如果你能够从文字感到疼痛,感到愤怒,那么,你当然知道她们背负着怎样的重量。如今,她们非常累了,这条路越走越苍老,而更多的年轻的我们,已不能再旁观。我决定跨出一步,分一点她们的重担,一起承受。
我不希望这段记载给任何人带来复苏的仇恨,我希望它能给青年们带来承受历史的成熟和勇气,以及对未来的思考。
并不是最锋利的匕首才是战斗,并不是最激愤的言辞才是爱国。只要多一个中国人记住了大娘和日本志愿者的历史,便是和她们共同战斗、共同爱国。
当多一个人改变纯粹的仇恨,民族之间心理上的鸿沟也许会渐填,历史的巨轮也许会为我们而转。
接受日本调查团采访的受害妇女名录
赵存妮,山西省盂县北羊村人,1918年农历七月生。1942年被日军抓走,关押在西烟炮台,受到30多天性暴力侵害。被赎出时无法走路,卧床半年,饱受后遗症疼痛至今。至今不育,女儿丈夫均已去世,目前独自一人生活。
王改荷,盂县南社乡麻地掌人,1919年农历三月初四生。1942年被日军抓走受侵害20多天,被赎出时已“半死不活”。卧床两年多,饱受后遗症疼痛至今。育有三子,丈夫去世,目前一个人生活。
杨喜何,盂县西烟镇后河东村人,1919年农历十月二十日生。23岁时受到日军性侵犯,受害持续将近一年。无子,目前与丈夫靠少许耕地维持生活,“连看病的钱都没有”。
南二仆,盂县南头村人,出生年月不详。20岁前后的1942年春天开始被侵华日军抓走,受性暴力侵害直到1945年,留下病痛。1967年因子宫癌病痛剧烈,上吊自尽。养女一人。
尹玉林,盂县乌耳庄人,1922年农历八月八日生。19岁那年春节,侵华日军闯入她家,与其姐都受性暴力侵犯持续一年多。其间无法给婴儿喂奶,孩子过世。
杨时珍,盂县西烟镇后河东村人,1924年农历六月十五日生。17岁时受到侵华日军极为残酷的性暴力伤害,被日本士官霸占、关押。被赎出后重病缠身,到20岁才稍有好转,婚后至今仍饱受病痛折磨,没有孩子。
赵润梅,盂县西烟镇南村人,1925年农历一月二十六日生。1941年农历四月初二受害,饱受后遗症疼痛至今。养女一人。
高银娥,盂县南社乡麻地掌人,1925年农历七月十二日生。16岁时被日军抓走关在窑洞受害15天,至今不育,目前和丈夫两人生活“勉强吃饱”。养女一人。
张先兔,盂县河东村人,1926年农历九月初一生。16岁那年正月初二被日军抓走实施暴行20多天。被赎出后饱受后遗症折磨,停经十年。育有二子,现与丈夫两人生活,“日子非常苦”。
万爱花,内蒙古自治区旧和林格尔县人,1930年1月1日生。虚岁14岁的1942年起,三次被抓走遭到性暴力侵害,全身多处骨折,165CM的身高缩至147CM,饱受后遗症疼痛至今。生过一次死胎,至今不育,养女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