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罗曾
自动驾驶技术作为人工智能领域的重要分支，正逐步从实验室走向实际应用，成为未来出行的重要趋势。与此同时，自动驾驶领域的市场竞争也日益激烈，相关企业需要更多的资金支持和技术研发力量以实现可持续发展，而IPO无疑是一个重要的融资渠道。
2024年以来，自动驾驶企业扎堆上市，除了已于暑期登陆港股的如祺出行、黑芝麻智能外，文远知行、地平线科技等多位选手也正排队IPO。
小马智行亦是其中之一。10月18日，小马智行（Pony.ai）正式公开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提交IPO招股书，计划在纳斯达克挂牌上市，股票代码“PONY”，高盛、美银美林、德意志银行、华泰证券为其担任主承销商。
然而，上市之路并非坦途。随着招股书的披露，小马智行的财务数据、业务布局以及面临的挑战等，都将成为市场关注的焦点。
资本驱动下的小马智行，和它营收占比甚微的Robotaxi
小马智行，一家由前百度自动驾驶事业部首席架构师彭军与计算机编程专家楼天城于2016年共同创立的自动驾驶企业。
得益于创始团队的技术背景与行业影响力，小马智行自诞生之初便备受瞩目，并迅速吸引了众多投资者的关注：累计超过13亿美元的7轮融资背后，是豪华的投资方阵容，其中包括红杉中国、CPE源峰、IDG资本等国际知名投资机构，以及中国一汽、Toyota等战略性产业投资者的身影，此外，在全球化路途中，去年10月中东资本的1亿美元更是为公司增添了新的动力。
在资本的助力下，小马智行被视为自动驾驶领域的潜力股，尤其是其“Robotaxi”业务，更是被寄予厚望。
而这家顶着热门概念的公司，“Robotaxi”的“含金量”究竟有多少呢？
从招股书披露的营收构成来看，小马智行目前的主要收入来源包括Robotruck服务、技术授权与应用服务以及Robotaxi服务，后两部分业务是其营收支柱，尤其是技术授权与应用服务，其营收占比一度高达五成左右。
然而，这一格局在2024年上半年发生了显著变化：Robotruck业务凭借其高效、低成本的运输优势在物流领域异军突起，成为公司营收的第一大来源，占比从之前的不到35%大幅提升至73%，而技术授权和应用服务（包括POV在内）的收入占比则下降至22%。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Robotaxi服务被视为自动驾驶领域的明珠，但现阶段，小马智行在该领域的营收占比却相对较低，2022-2023年甚至仅1成左右。作为国内首个推出Robotaxi服务的公司，小马智行显然不满足，希望通过持续加大投入，推动业务的商业化进程，加速业绩释放：2024年上半年，小马智行每辆全无人Robotaxi日均订单量超15单，收入同比增长86%。可即便如此，该部分业务在公司营收整体占比仍不足5%。
这一营收构成揭示小马智行当前的业务重心的同时，也凸显了其面临的挑战。Robotruck业务凭借其高效、低成本的运输优势，在物流领域迅速崭露头角，成为公司营收的新增长点；技术授权和应用服务则依靠小马智行在自动驾驶领域的深厚积累，为车企和上下游企业提供了一系列解决方案和技术增值服务，稳固了公司的营收基础。
相比之下，Robotaxi业务虽然具有广阔的市场前景和巨大的商业价值，但在商业化进程中却面临着更为复杂和严峻的挑战：技术成熟度与安全性、运营成本与盈利模式、法律法规与监管环境以及市场接受度与用户体验等方面的难题，都成为了制约Robotaxi业务快速发展的瓶颈。
欲募资加快商业化规模，然待破盈利难题、竞争加剧
为打破这一局面，小马智行表示，IPO所筹集资金将被用于自动驾驶出行服务及货运服务的大规模商业化和市场开拓，自动驾驶技术持续研发和投入，以及潜在战略投资和收购。
而自动驾驶技术的研发和应用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包括人员薪酬、设备购置、技术研发等方面的支出。此外，由于自动驾驶技术尚处于商业化初期，市场竞争激烈，因此在市场推广和品牌建设等方面也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
但事实上，小马智行近年来的财务状况并不乐观。据统计，公司在2022年、2023年及2024年上半年的营收分别为6839万美元、7190万美元和2472万美元，两年半累计营收仅为1.65亿美元；而同期净亏损则分别为1.48亿美元、1.25亿美元和5178万美元，两年半累计净亏损高达3.24亿美元。
上述亏损情况不仅反映了自动驾驶行业在商业化初期的艰难处境，也引发了人们对公司未来盈利能力的质疑。
据了解，当前处于“上市潮”的自动驾驶企业，普遍面临着因高昂研发投入所带来的巨大亏损压力。这些企业虽然在技术上取得了显著进展，但在将技术转化为商业收益方面，仍不甚乐观。
以地平线为例，2023年公司实现营收15.52亿元，纵然毛利润为10.94亿元，毛利率一度达到70.5%，但也尚未能覆盖23.66亿元的大量研发投入，同年经调整净亏损为16.35亿元。
而自动驾驶领域另外两家备受瞩目的公司文远知行和如祺出行，也未能逃脱亏损的阴影：2021年至2024年上半年，文远知行累计亏损超51亿元、如祺出行累计净亏损超23亿元。不仅如此，佑驾创新、纵目科技、黑芝麻智能等在该领域内同样活跃的企业，也面临着相似的财务困境。
尽管如此，自动驾驶市场的诱人前景仍然让众多企业和资本趋之若鹜。弗若斯特沙利文报告预计，全球Robotaxi市场规模将从2025年的2.9亿美元以195.6%的复合年增长率在2030年增至666亿美元，并将在2035年进一步增至3526亿美元；同一时期，全球Robotruck业务市场规模预计将从2025年的1.9亿美元以168.7%的复合年增长率在2030年增至268亿美元，并将在2035年进一步增至6049亿美元。
于小马智行而言，面对前后夹击的劲敌，如何在稳固Robotruck业务的同时，加速Robotaxi的商业规模化进程，显得尤为关键。
小马智行副总裁、Robotaxi自动驾驶出行业务负责人张宁曾公开表示，“在像北上广深这样的城市中，当Robotaxi投放量在1000台时，运营才会达到盈亏平衡点，越过这个点，每增加一台车辆我们的成本会更低，毛利率会更高，进入正向的不断自我造血的阶段。”
据了解，实现了全无人驾驶技术的小马智行，是国内首个在北京、上海、广州、深圳取得无人驾驶出行服务许可的企业，目前运营着一支超250辆无人驾驶出租车的车队，并在北京、广州、深圳已经开始全无人驾驶服务商业收费。
媒体报道提及，小马智行的Robotaxi业务已进入商业化造血阶段，公司预计，2025年实现单车运营盈亏平衡（毛利转正），开始迈向Robotaxi大规模商业化。
理想丰满，但现实情况是，就目前的市场状况而言，Robotaxi的盈利模式尚处于不断探索与完善的阶段。
作为一种高科技的载人交通工具，Robotaxi不仅需要在技术层面保持持续的创新更迭，还需在车辆的维护与更新上投入更多的资源与精力，以确保其安全、高效地服务于广大乘客，这一过程中，相关的成本支出无疑会更为庞大，给企业的运营带来不小的挑战。与此同时，随着网约车市场的日益竞争，价格战等营销手段层出不穷，这也将进一步加剧Robotaxi行业的市场推广费用。
面对这样的行业现状，小马智行能否真正明确可持续的发展方向，突破当前的困境，成为Robotaxi领域的破局者或引领者，仍然是一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