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秋白是一介书生,论文著书,倚马可待,其文学功底在当年的中国共产党内是排在前几位的。在大革命的浪潮中,作为一个理论家、宣传家,乃至革命教育家,瞿秋白才华横溢,绰有余裕。
1931年初,瞿秋白的领导岗位被解除了,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他可以在一直醉心向往的文学园地为党工作。从此,开始了他在文学活动中黄金般的辉煌时期。
鲁迅比瞿秋白年长18岁,又是新文化运动的核心人物,在文坛的地位比瞿秋白重要得多。然而,正如《<三闲集>序言》中所说:“我一向是相信进化论的,总以为将来必胜于过去,青年必胜于老人。” 鲁迅把革新的希望寄托于青年,他对萧红等青年的温和,他同青年木刻家们的友谊,让人印象深刻。
也是在1931年,鲁迅和瞿秋白第一次通信,并逐渐建立起深厚的友谊。此后瞿秋白遇险时,曾数次前往鲁迅的住所躲避。1935年6月18日,瞿秋白在福建长汀遇害,鲁迅非常愤慨,决定编订瞿秋白的译文集以资纪念,于是《海上述林》出版了。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这是鲁迅以清人何瓦琴的联句,书赠瞿秋白的条幅。本期的“品读”就讲述鲁迅与瞿秋白之间真挚的友谊。
■叶介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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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同为“左联”主力
职位变更后,瞿秋白夫妇每月仅能领到十六七元的生活费,瞿秋白身体有病,但每天仍工作16小时以上。他气定神闲,情绪内敛,从不在朋友、同志和妻子面前诉说其受到的打击。见过他的人,对他的安详、平静、潇洒和幽默,都感到意外。
1931年4月下旬,茅盾到上海大西路两宜里看望瞿秋白,茅盾当时正写长篇小说《子夜》,想征求瞿秋白的意见。在和茅盾的交往中,瞿秋白不时问起鲁迅。他对鲁迅景仰已久,对至今未能与鲁迅见面引以为憾。
5月初,冯雪峰来到茅盾家。瞿秋白看了冯雪峰带来的《前哨》上刊登的鲁迅所写《中国无产阶级革命文学和前驱的血》,高兴地说:“写得好,究竟是鲁迅。”冯雪峰和茅盾考虑到瞿秋白的安全,打算把他安排到北四川路鲁迅的寓所,但又觉得不是长久之计。最后由冯雪峰设法,在南市区紫霞路68号谢旦如家,替瞿秋白找到住房。
在这前后,瞿秋白开始和左联发生联系,参与了左联的领导工作。4月底,在茅盾家避难时,茅盾对瞿说,左联像政党,关门主义,不重视作家的创作活动。瞿秋白大致同意这个看法。5月,茅盾任左联行政书记,瞿秋白邀茅盾去谈,提议改进左联工作,再办一个文学刊物,以对五四运动以来的新文化运动,以及1928年以来的普罗文学运动进行研究总结。本来,鲁迅、冯雪峰和茅盾也早有办刊物的打算,经过研究,决定将已被查禁的《前哨》从第二期起改名为《文学导报》,专登文艺理论文章,并创办大型文学刊物《北斗》,由丁玲主编。瞿秋白此后所写文艺论著,多数发表在《文学导报》和《北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