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 鸿
四年前,我一个叔叔与朋友合伙做生意,说他们种的植物不仅好吃,还能治病,是药用价值极高的蔬菜。我有些好奇,一打听才知道他们种的是秋葵。不过,我妈完全不晓得该如何处理这个新鲜玩意,她按照自己的想象做了一道秋葵炒肉片。我满怀欢喜地在厨房围观,不曾想这肉片上裹满了秋葵的鼻涕状粘稠物,顿时绝望,食欲全无。
2015年9月,我到柬埔寨马德望交流教学期间,认识了华人陈汉奇先生。彼此熟识后,我打趣叫他陈老爷,他叫我小付。陈老爷在自家门前屋后的空地上,种了十多棵木瓜树、一棵辣木籽树、三五棵菠萝蜜树。此外,他还栽了一小块地的红苕藤、几盆韭菜和几十棵秋葵。陈老爷认为红苕藤是最有营养的,他叫它们“蔬菜皇后”。陈老爷很照顾我,不时会给我送些“蔬菜皇后”的嫩尖儿与韭菜过来。吃了一段时间后,忽然有一天,陈老爷兴冲冲地给我送了满满一袋秋葵过来。我难为情地看着秋葵,想起我妈做的那道“秋葵鼻涕炒肉”,不禁面露难色。陈老爷自顾自地说着话,全然没有觉察到我的尴尬。
“你知道秋葵是运动员食品吗?奥运会运动员的食谱上就有秋葵呢。”“你不是要准备参加吴哥窟的半程马拉松吗?你要合理改善营养啊。”“我决定了,在你比赛前,要保证你每天都有秋葵吃。”
我看看手里沉甸甸的秋葵,再看看乐呵呵说话的陈老爷,咬牙做了一个决定,一定要善待陈老爷的秋葵,坚决不让它们流鼻涕。于是,我赶紧向陈老爷讨教秋葵的食用方法。陈老爷说:“很简单啊,你就用水煮一下,拿出来蘸辣椒吃嘛,你们重庆人不是爱吃辣椒嘛。”呃,陈老爷很幽默,总是不忘抓住时机开一下重庆人的玩笑,他经常忘记我是一个四川人。“除了蘸辣椒吃,还有没有其他简单的吃法呢。”我问。陈老爷回答说:“当然有啊,我太太是柬埔寨人,她就生吃嫩秋葵。我没有生吃过,你可以试试。”
后来,我分别尝试了陈老爷给的两个秋葵食谱,品鉴后得出:生吃比较难以下咽,不可取;白水煮了后蘸辣椒吃呢,又会破坏秋葵原有的清香。于是,我决定吃煮熟的原味秋葵,什么调味都不放。一根根秋葵拿在手里,就像在吃零食。在准备吴哥窟国际马拉松期间,我的早餐基本上都是几棵白水煮秋葵、一两个小红苕、一个鸡蛋,一大碗牛奶麦片。因为相信陈老爷的秋葵具有魔力,我这个训练时最长距离只跑过13公里的菜鸟,真的高调地到暹粒参加了半程组的比赛,居然顺利地完成了比赛。赛后,我给陈老爷打电话分享喜悦,感谢他的照顾。陈老爷笑着说:“不要感谢我呢,你感谢秋葵吧。”
去年冬天,同事晓玲从马德望回来,陈老爷送了一些秋葵种子给她,她分了一部分种子给我。我妈听说我要种秋葵,悠悠地说:“我今年在地里种了十几棵秋葵,现在应该已经开花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