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峰
最近,我在看一本书,书名叫《看不见的大猩猩》。这是一本心理学的书,书中揭示了生活中常见的某种自信错觉。作者认为,“越低能,越无知。一般而言,低能力的人更容易表现得比高能力的人高估自己。技能不纯熟的人通常更加自信,也更容易受到自信错觉的影响。”这个论断,放到社会话题的维度里,可以引起诸多思考。
比如,老师,对我们来说是一种熟悉的职业。自孔子之后,经过几千年的变化,这个职业已经有了复杂的内涵。虽然现在老师已经不单指一种职业,但是想做老师仍是需要资格的。比如,博学是一种厚积的气质,非几十年内修难获大成。假使有人临时背几首唐诗宋词,就以为有了古典诗词素养,成了国学大师,还跑到“诗词大会”上去露脸卖弄,那迟早是要被轰下台去的。
可综观现实,以师为业者虽然不多,想做“老师”的人却并不少。据说,在他们眼里,做老师能站在高处教别人道理,可以让他们产生高人一等的快感。对于他们而言,即便不学无术,滔滔不绝地过一把嘴瘾也能成为一种人生追求。似乎只有通过这个追求的过程,他们才能找到存在感,以逃离长久被人无视后的忧伤和自卑。这类人往往认为自己是意见领袖,所以常常把自己打扮成公知模样,挤到舆论场的中央去做弄潮浪人。倘若实在无人搭理,那他们就在朋友圈,用粗鄙的语言骂这骂那,自娱自乐。
一般而言,这类“老师”大约有高谈阔论的癖好。一般在高谈阔论时,他们还总喜欢把头往上昂一昂,成标志性的45度角。据说,他们认为这个姿势代表风度翩翩。有意思的是,假若围观者不够,他们还会用眼神去勾起别人注目。如果你没读懂他们的眼神,他们可能就会说你孤傲。他们还会因为你的质疑举动而给一个群体做“批示”:现在的年轻人真不懂事!
假使现在,有一拨人在讨论某个专业的话题,他们虽然不懂行话,但是爱插话。他们还会装着“大师”般的腔调说:“就是这样的,我同意你的观点。”因为厚黑学告诉他们,即使一窍不通,也要装作心脑皆通。所以,他们会在装腔作势的道路上一往直前。不过,对于国人而言,他们也并非毫无可用性。正因为有这类“大师”的存在,我们才能看到人性的奇观。他们使很多人原本枯燥的工作生活多了乐趣。
当然,为了刷存在感,他们也谈时事。不过,他们更多时候是“制度型”评论家。一事当前,他们总说,“要是有一种制度,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可当你真把他们的话听完,你就知道:天下套话和大话大抵如此,你不仅得不到啥营养物质,还虚耗了大量气力以避免自己笑场。 在扭曲的价值观影响之下,他们只会说,拿着生锈的笔头当大棒,出口成脏。在简单的是非面前,他们却能高举批判大旗,用千字文做出一番阔论,甚为壮观。
俗语讲,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显然,老师应该和芦苇、竹笋有天壤之别。韩愈在《师说》中说:“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想做老师,动机本是好的。但问题是,做老师是需要资本的。有人说学历是做老师的基本条件。其实不然,做老师最基本的条件是要有耻感。知耻而谦,继而自进。这就是所谓的“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古语云,“德高为范,技高为师”,若无德无技,何以为师?还是那句话,读书养性,自大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