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家乡九年,去了埃及。当年之所以离开,是因为邻村的一个叔在埃及经营生意,多年未回,回来探亲时,穿金戴银,十分威风。动不动就给村里的老人小孩发红包。那个时候,我和妻子刚刚有了一个孩子,可每月400多块钱的工资,维持不了家里的开销。便动了去国外的准备,和妻子商量一番之后,虽有不舍,父母和妻子还是答应了。
去了埃及之后,事实却远非我的想像。话听不懂,字不明白,不一样的面庞瞬间乱了我的心思。好在有表叔,和一帮同乡的带领下,也熟悉了周围的环境。那时候我们是在做基建的,稍一包装,就是技术工,待遇比国内高的多。据我们有两公里外的一个农贸市场上,有一个开了间果饮酒的姑娘,吸引了我的注意,并不是她有多美,而是她白种人的面庞,竟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其实她的饮料吧就是一块用竹篱圈起来的小院里,整齐的摆放着几张略显苍老的木桌,浅色的黄花环绕,干净清爽。因为和工友们来了几趟,一年的时间里,大家竟也熟了。
有一次,下班后实在无聊,就想和几个要好的老乡去喝杯啤酒。老乡们说,不去了,打打牌,挣点钱要存啊小伙子,不能糟蹋。我觉得无趣,可心里有种趋之前行的冲动,没错,我被那女孩吸引了。当我走出工地大院的时候,天已昏沉,零零落落的下起了雨。到了那处小院,姑娘正撑起了一个硕大的伞,我急忙向前帮忙,她甜甜的向我一笑,我竟有些不知所措。把三张伞撑起后,她邀请我到她房子里,起了一杯浓浓的咖啡。两人的衣服都有些湿,她用生硬的话语,说让我把上衣脱了,可以熨烫一下。虽有些不好意思,在她的一再劝说下,我还是让她拿去了。当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我惊愕了,她竟然穿着我的衣服,妩媚,优雅。。。。
自此以后,我便着迷于那处温柔乡里,偶尔想到老家的妻儿,也自责不已。工地的活很快就结束了,工程队要换到离这边数十公里的地方。和那女孩说过后,她经邀请我留在这里,我想来想去,答应了。
我和那表叔说,不想干工程了。我要在这边做点东西,表叔给我点钱,说这钱你拿去,不够用了说话,有空来看你,就走了。我回去小院,就和那位女孩爱尔在了一起。因为靠近城区,我们又商量一起经营了一个中西结合的餐厅,所谓餐厅不过把菜单换了下,有几样饮料,啤酒,红酒,增加了一些菜品。爱尔聪慧的思路,把菜的品类装饰的异常漂亮,我们的生意也就好了起来,人不多,但收益却是可观。又两年过去了,有了钱,我给家里的电话也多了起来,平时经常联系,不停地寄去一些钱财。内心的矛盾并未让我有回去的冲动,就这样维持了九年,我和爱尔也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生意也换了门面。直到有一天,爱尔说要我带她和女儿回国,拜望女儿的祖母,我才忐忑起来。一想与其矛盾,不如直接说明白。爱尔知道我的情况后,没有多说,只问我,准备怎么和我的妻子解决这个问题。我说,离婚。
回了国,我一个人先回了那个阔别已久的家,见到了那个已经面容黝黑,挂了皱纹的妻子,还有九年未见的,没有享受到应有父爱的儿子。心里疼痛,暗骂自己是畜生,却无法言明。
下午的时候,爱尔打来电话,问我情况。我便在饭桌上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父亲十分震怒,骂我不孝子,没良心,拿起板凳朝我拎了起来。母亲,兄弟一家人都说我对不起妻子,任劳任怨的好女人,被我如此欺负。妻子在一旁流着泪水,淡淡的说了一句话,我离。父母一听,老泪纵横,冲我大喊,你给我滚,今天开始没你这么个儿子,从此我家跟你没关系,小娟(我妻子)以后算我闺女。我出了门,新年快到了,家却被我打乱了。在县城的宾馆住了几日,期间和爱尔决定留下五十万块钱,和一份离婚协议书,委托我弟。算是我对这个家留有一点歉意。几年又过去了,父母依然不认我这么个儿子,妻子离婚后一直未嫁,还在那个家住着,我的儿子再也不认这个父亲,他说他从来没有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