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贝宁、梁俊与贵州乌蒙山区的孩子们
就如相对于那些失踪于历史深处的古诗而言,袁枚这首诗是幸运的一样,贵州山区的这些孩子是幸运的,他们碰到了支教老师梁俊,但梁俊所能照亮的地方毕竟有限。
“冰花男孩”因一张照片而在网上走红,获邀北京参观,但当地更多和他同样境遇的孩子,未能进入媒体关注的公共视野。
对多数人而言,这样的偶然并没有太多意义。
自然界有苔藓,有灌木,有大树;有沙漠,有绿地,有湿地与江河,所有这些,构成了一个生机勃勃的生态系统。人类社会也一样,有三百六十行的职业分工,有各种身份差别,构成了一个色彩丰富的社会生态。
但社会生态和自然生态所不同的是,一片苔藓注定只能成为苔藓,不可能进化成木耳或者别的物种;而一个人,却有无限的身份切换与流动的可能。正是在这样的切换与流动中,社会以及文明才最大限度地保持了活力与魅力。
所谓“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毕竟只是一个衣食无忧的诗人的浪漫抒情,比起“普通人也要做好自己”之类的廉价励志与赞美,在现实生活中,“白日不到处”的青春注定是苍白与贫瘠的。
▲“白日不到处”的青春注定是苍白的
更重要的是,我们要为更多人改变“苔藓”身份提供更充分公平的竞争空间,让他们有机会成为藤萝、花木乃至大树,让他们拥有身份迁徙的更多通道。
一个正常社会里,不会有太多“牡丹”,但也不应当存在太多“苔藓”,因为如果是这样,说明社会还存在着太多的阴暗潮湿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