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证言,都将矛头直接指向曲龙,成为曲龙利用职务之便侵占郭文贵财产的证据。
而在再审过程中,他们承认当时是慑于郭文贵的淫威,不得已作了伪证。吕涛承认,曲龙的四套房产确为经郭文贵签字后完成房屋变更手续的,“我在承德公安机关说没见过这些审批单是不真实的,是郭文贵提前交代过的。”
邱逸清也承认,自己曾看到过有郭文贵签字的《房屋变更申请表》,自己在吕涛授意下提供的证言“是假话,是迫不得已的”。
9月12日下发的刑事判决书,还曲龙以清白,也将郭文贵指使有关人员作伪证诬告曲龙的事实予以还原。
根据河北高院的刑事判决书,原裁判认定原审被告人曲龙利用职务便利,侵占政泉公司股权、政泉公司股权及四套房产的事实不清、证据不足。法院判决,撤销河北省承德市中级人民法院和围场法院的判决,判定曲龙无罪。
判决书还指出,在曲龙职务侵占案中,办案程序存在多处问题:公安部指定管辖前原办案机关没有侦查权、本案案发过程不自然、询问场所不合法。
这三个问题,均系法院在审理中,采纳的辩护人有关原侦察机关办案程序违法的辩护意见。
穆峰也向记者详细介绍了此间的问题,他说,“程序违法主要包括三个方面:一是曲龙涉嫌私藏枪支被承德公安局违法立案,没有案件来源,没有报案材料,也没有证据材料。二是缺少管辖权。曲龙是北京人,承德是没有管辖权的。而且曲龙被批捕的时候没有最高检的批复。三是曲龙案件出现了多次外提,违反了公安部关于办理刑事案件的有关规定。证人证言所取得笔录的地点也不是法律规定的地点。”
穆峰说,作为一个从业30多年的律师,他代理过无数案子,但曲龙这个案子极为少见,他也从一开始就坚信是错案。
穆峰说,为什么我说郭文贵集团犯罪?集团犯罪的特征往往以利益为主线,各司其职。在曲龙职务侵占案中,马建安排抓捕,张越在案件侦查过程中多次指示,郭文贵最终拿回了华泰的股权。这个犯罪集团有一定的持续性,这种犯罪对法治是最大的危害。
9月13日,记者见到了曲龙和周莉夫妇。1米8多的曲龙精神头儿不错,他穿着浅色衬衣、黑色西裤,皮鞋锃亮,谈吐间透出一种淡定。
提到将自己送入监狱的郭文贵时,曲龙评价说,“他是一个性格非常扭曲的人,佛面狼心。他早晚会给父母跪着磕头,每天三炷香,按时按点磕头念经,小事儿上很够意思,面儿上很仗义;但喝多了马上变成魔鬼,又踹又咬,谁也不敢碰。他白天还要表演,酒后就原形毕露。”
曲龙回忆,有一次,郭文贵的妻子在郭喝多后给他打电话,他和保镖只能去郭文贵家把他捆在椅子上,防止他伤害别人。而且,郭文贵还曾出现酒醉后拿着猎枪追打妻子的情况。
面对记者,周莉多次流露出自己对司法机关的感激。
“虽然经历了近7年的折磨,几近穷途末路,但我内心深处的信念是坚定的,我心里知道一定会有这么一天。”周莉说。
出狱之后的曲龙,誓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法律武器,“不管花多少钱,也不管费多少周折,只要郭文贵这个恶人跑不出地球,我都要通过司法手段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