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困的,找钱赎车也得等天亮”,他选择在抵押行里睡一会儿,“根本睡不着,脑袋里不是想还能找谁借钱,就是琢磨怎么把之前借钱时候撒过的谎圆过去,死的心都有”。
杜丰点着了一支烟,这包烟是他过去20多个小时里唯一一笔消费。他全身上下只剩下20多元,“没吃饭,也不想吃,车赎不回来,我没法回家,我妈知道车没了,肯定得犯病。”
这辆车是杜丰近几年来唯一稳定的收入来源。自从2007年经历车祸之后,身受重伤的他再也无法承担普通人的劳动强度,这辆车成为了他和老家年迈父母的全部希望。
如今,如果无法在短期内筹到钱,这最后的希望也将成为泡影。
对于两眼布满血丝的杜丰来说,在哪里过夜,是一个比“找钱赎车”更加急迫的问题。坐在路边的石阶上,他翻遍了手机通讯录,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号码,“当初找人借钱就没说实话,到现在都没还上,哪还有脸麻烦人家。”
深秋的东北气温已近0度,杜丰打了个寒战,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别看我现在这样,哥们当年也曾经风光过。”
③开鲁县一参赌人员正在查看参赌情况。
经历过生死的赌徒
1999年,刚满20岁的杜丰来到沈阳,做起了蔬菜生意。凭着一股子聪明劲儿和实在的为人,杜丰很快在沈阳站稳了脚跟并结了婚。打拼了几年之后,他和媳妇在沈阳买了房,“还有两辆车,资产怎么也有100多万。”
然而,世事难料,一场突如其来的灾祸彻底摧毁了他的生活。
2006年的一天,杜丰和两个朋友开着货车送货,途中吃饭时,三个年轻人都喝了不少酒。“可能是那时候日子过得太好了,自己膨胀得要命”,酒后驾驶过程中,货车撞上了路边的信号杆,两个朋友一死一伤,自己虽然捡回一条命,却也经历了三次大手术,无法再干重活。
为了支付两个朋友的赔偿金,杜丰卖掉了沈阳的房产和汽车,回到开鲁县某镇乡下的老家。2007年底,已有身孕的妻子也离他而去。
那段时间里,巨大的心理落差与离婚的苦闷让杜丰的心情跌落到了极点,他想到了死。
也许是上天的旨意,杜丰自杀了三次,都没有成功,“最后一次我吃了200多片去痛片,还是没死成”。加上车祸,这已经是他第四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我就想,这是天意呀,老天不让我死,那我就要好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