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罗刚的父亲去世。去世前,老人一直挂念着这个三年没有见面的儿子。侦查人员推测,罗刚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回家。遗憾的是,一直到葬礼结束,罗刚都没有出现。
年复一年,这个看似简单的案件成了渝中区检察院每年制定工作计划时都要反复强调的重点。可是,罗刚到底去了哪里,这起案件的突破口又是什么,侦查员们仍然没有找到。
化名“曾某”,落脚东莞娶妻生子
那么,罗刚去哪里了呢?原来,带着100多万元现金,罗刚在辗转各地之后,于2002年来到广东东莞,并选择落脚在东莞市。这里,外来打工人员众多,人员情况复杂,便于隐藏。
罗刚在当地找人办了个假证,化名“曾某”,并用赃款在当地买了套房子,和一个江西来的打工妹结婚生子。
然而,罗刚的这笔在1999年看来一辈子都花不完的100多万元赃款,很快就山穷水尽了。为了维持生计,罗刚开始四处打零工。由于没有合法的身份证,罗刚只能去那些管理得不太严格的服装厂,靠给服装缝制标签挣点辛苦钱。就这点钱挣得还不踏实,一旦经济形势不好,服装厂就开始裁员,罗刚因为年纪偏大,往往首当其冲。
2015年,结婚10年的罗刚离婚了,孩子跟着妈妈回了江西,本来性格就内向的罗刚彻底成了“宅男”。
今年年初,罗刚又失业了,他每天躲在家里,蹭着邻居家的网络。到了夏季,没有空调,就吹着一台小风扇,渝中区检察院的侦查人员找到他时,他完全沉浸在手机游戏里。为减少开支,除维持基本生活的食品采购外,他极少出门,将自己的生活成本挤压到最低。每个月所有的开销加起来200余元,水费甚至不足5元。
异乡被抓,18年后终将面对法律制裁
今年年初,有干警提出一个思路——既然从全国联网的居民身份信息系统里始终查不到罗刚的身份信息,这说明罗刚早已漂白身份。但在信息社会,罗刚不可能不通过手机和家人联系,也许能从他的亲属通话记录中打开局面。
说干就干。在对罗刚亲属的通话记录反复比对分析后,一个从东莞打来的电话引起了渝中区检察院干警的注意。
“通过多年的摸排,我们知道,罗刚家人的社会关系比较简单,一家人基本上都在重庆。我们怀疑这个东莞的电话就是罗刚打来的。”侦查员艾民介绍说。
在重庆市检察院的指导支持下,渝中区检察院很快查出可疑号码的机主姓名——曾某。可是,进一步的侦查显示,曾某本人从未到过东莞,他的身份信息被人冒用的可能性进一步增大。
今年7月,在听取职侦局长顾龙关于该案的专题汇报后,该院检察长夏阳当机立断,决定派出专案组前往东莞,继续深入侦办此案。7月21日,由渝中区检察院法警大队大队长赵庆、侦查员易南庭组成追逃小组,和市检察院指挥中心追逃办干警一起,前往东莞对犯罪嫌疑人进行侦查。
在广东公安机关的帮助下,抓捕小组很快锁定“曾某”所在的小区。
然而,这个“曾某”到底是不是罗刚,抓捕小组的侦查人员还不敢确定。加上“曾某”每天深居简出,侦查人员几乎没有比对的机会。
为了敲开他的房门,在当地燃气公司的配合下,易南庭以燃气管道检修为名敲门。在“曾某”开门的一瞬间,易南庭根据那张看了无数遍的照片确定——他就是罗刚!赵庆和易南庭迅速站到罗刚的身边,抓住他的手臂。
8月4日,追逃小组顺利将罗刚押解至渝中区看守所,至此,这个最高检挂牌督办的案件,终于在案发18年后,尘埃落定。
等待罗刚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作者单位:重庆市检察院、重庆市渝中区检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