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上初中那年,清徐老家的二大爷去世,我跟哥哥奉爸爸妈妈之命骑着自行车回老家吊唁,半路上经过一辆满载高高稻草的马车时,坐在马车上赶车的大爷突然将马鞭子甩入我的自行车前轱辘里,然后他又使劲一拽,自行车就被拽倒了,马蹄子伸进了自行车轱辘里,被惊了的马把自行车拖了几十米远,搞了个歪七扭八,随身携带的供品也被摔了个稀巴烂,而我却在自行车倒地的那一刹那顺势打了几个滚,滚到路边,毫发无损,堪称奇迹。
2003年,我参加单位举办的乒乓球比赛,那天是双打,对方突然打过个球,该我接球了,我往前一跑,脚下一滑,身子朝后倾,眼看要仰面朝天跌倒,我一曲腿,屁股一着地,顺势躺倒,缓缓滑到了乒乓球案底下,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而我却没受一点伤,爬起来继续再战。像这样打球和生活中避险的例子数不胜数。
现在,我已经到了奔七的年龄,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在球场上蹦跶多久,还会经历什么,但我很想对天国的爸爸说,谢谢您!我幼儿时期,您说的一句话,却让我受益终生。
任瑞琴
锥心的思念中,父亲音容却那么模糊
爸爸,儿子真的对您的记忆很模糊,包括您的音容。因为您离开我们时,我才6岁,而您走的是那样的着急和匆忙,以致没有给我们留下一张照片。
您生于1912年6月12日,那时是民国建立初期,清朝遗毒和封建陋习正在逐步清理,男人剪辫子、女人废缠足之风方兴未艾。咱家世代穷苦,您虽是一个种庄稼的能手,但斗大的字不识几个。您耐力惊人,有很多次买下一百多斤的煤炭或陶制的大瓮,都是您用脊梁背的,一天往返几十里的崎岖山路,从外村背回家里。在我的记忆中,您身材高大,身板结实,说话做事总是大大咧咧的,毫不遮掩,更不会装腔作势。
1948年10月,解放太原的战役打响。您作为民工第一批到解放太原的前线支前,运军粮,送炮弹,抬担架。当时,有的人害怕上前线支前吃苦,更怕上前线遭遇不测,所以,寻找种种借口推辞不去,您却毅然报名支前,在太原前线一干就是3个月,支前时那种风餐露宿的苦,您都没哼过一声。您完成支前任务,从太原前线归家后,立刻被当地人民政府评为“支前模范”,还光荣地入了党。1949年4月24日,解放军最终攻克太原,这里边也有您的一份小小的功劳啊!
咱们村地处穷乡僻壤,人均耕地不足一亩,村民除了种田外,为了维持生计,还得外出打工挣钱。上世纪60年代中期,您去离家30多里远的一个地方修路,在打隧道时,不幸遇到塌方,被土石埋在里面,经过民工们的奋力抢救,您虽捡回了一条命,却使您的一条腿永远残疾,走路一瘸一拐的,不得不拄杖而行,劳动能力从此基本丧失,这给您的人生带来的不幸是不言而喻的。此时,您才50多岁,家里除了妻子(我们的母亲)外,还有4个儿子,其中3个儿子包括我还未成年。我真想象不出您的心里当时强忍着多么巨大的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