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完风筝,我悄悄告诉父亲,我并没去买糊风筝的纸,那红纸是班里布置教室剩下的。没想到,一向慈祥的父亲勃然大怒,跟我讲:做人要老实,不是自己的东西,碰也不要去碰。他让我照原样买了几张新纸,并亲自带上我,找班主任老师认错。
难忘当年爬城墙
那时,学校体育设施极其简单。校内有棵5米多高的大槐树,在茂盛而粗壮的树干枝杈上系根粗绳子,就算是锻炼身体的健身器材。当时经常是一根绳子上吊着四五个“猴子”,优哉游哉地在那里玩儿。我和几个调皮的学生还不听老师劝阻,经常爬到绳尽头,然后翻身上树顶杈上去纳凉。这样还不过瘾,又约上表哥一起去爬城墙。当时陶然亭公园附近有段破旧不堪的城墙,年久失修,上面的砖风化、脱落,出现了一个个不规则的破损处,我们就想利用这些“缺口”攀登上城墙。
我首当其冲爬在上面,表哥长我几岁,在后面压阵。开始挺顺利,我用胸部紧贴着墙壁,活像一只灵活的小松鼠,矫健、迅速地往上爬行。但是大约爬至全部行程的三分之二处时,问题出现了:城墙缺砖处逐渐减少,我的两只手需要不断腾挪位置,所以身体的全部重量几乎都落在了两个翘起的脚前掌上,突然我发现自己已进入“绝境”,想上,前面找不到路了,想下,上来时是按照不规则的S形上来的,左挪右挪到现在已经无法找到原路了。我开始呼吸急促,腿部有些发抖,甚至想闭眼往下跳了,但一想表哥就在我脚下,如果跳下去,首先会砸伤他,然后两个人一起坠落……表哥毕竟比我大几岁,他鼓励我沉住气,继续找路。我贴着城墙,稍微休息片刻,深呼一口气,又继续前进。当我离城墙还有一米多时,彻底无路可走了。好在“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无意中发现墙上斜生着一棵歪脖儿酸枣树,我用颤抖的手抱住它,翻身上了城墙。
……
五六十年过去了,铁门胡同周边的环境已经发生巨大变化,连铁门胡同也只剩半条了,而我,早已经由一个年幼无知的孩子,变成了两鬓斑白的老人,并早已离开铁门胡同,搬进了楼房居住。我离故居的胡同和旧院落,距离越来越远了,但记忆里,那里的一个个门墩儿、一棵棵参天老树,至今还留给我深深地、难以割舍的情结。
上世纪50年代初,我在北京宣武区铁门胡同的爱群小学读书。2007年,我怀着深深的思念,回母校旧址看了看。记得我从铁门胡同南口进去,发现这里变化得简直让人无法辨认——向北望去,路西盖起了一座座高楼,转悠半天也寻找不到儿时胡同里的小人书铺、克朗棋室及爱群小学的影子了。东面邻街屋里走出一位古稀老人,见我东张西望,和气地问我:“您找谁?”“我想跟您打听一下,过去这里是不是有个爱群小学?我在这学校读过书。”老者听后笑着回答:“我过去也在爱群小学读过书。您屋里请,咱们好好聊聊。”太巧了,竟然在这里碰见一位学长。我们聊了许多童年趣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