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根据姜健、吴为公先生合著的《朱自清年谱》记载,这一流行的见面时间明显有误。包括陈竹隐自己的回忆,也有失误。
根据清华大学教授、朱自清好友浦江清回忆:“佩弦认识她乃浦熙元先生介绍,第一次(今年秋,寄1930年秋季)浦熙元先生在西单大陆春请客,我亦被邀。后来本校教职员公会娱乐会,她被请来唱昆曲。两次的印象都很好,佩弦和她交情日深。不过她对佩弦追求太热,这是我们不以为然的。”(浦江清《清华园日记西行日记》【增补本】,三联书店1999年11月版,39页)
1931年1月25日中午,朱自清、陈竹隐应邹树椿邀请赴宴,在座有浦江清等人。浦江清回忆说:“佩弦与陈女士已达到互爱程度。陈能画,善昆曲,亦不俗,但追求佩弦过于热烈,佩弦亦颇不以为然。”(浦江清《清华园日记西行日记》【增补本】,三联书店1999年11月版,56页)
看起来,目睹别人的恋爱,旁观者倒是念念不忘。
肆 陷入了恋爱的波涛
朱自清的情书亲昵而沉醉
陈竹隐在《朱自清:情如潭水》一文中,记录了见面当天的情形:“我与佩弦的相识是在1931年。这一年4月的一天,浦熙元老师带我们几个女同学到一个馆子去吃饭,安排了我与佩弦的见面。那天佩弦穿一件米黄色绸大褂,他身材不高,白白的脸上戴着一副眼镜,显得文雅正气,但脚上却穿着一双老式的双梁鞋,显得有些土气。回到宿舍,我的同学廖书筠笑着说:‘哎呀,穿一双双梁鞋,土气得很,要是我才不要呢!’我并不以为然。他写的文章我读过一些,我很喜欢,很敬佩他,以后他给我来信我也回信,于是我们便交往了……”
自此以后,34岁的朱自清陷入了恋爱波涛之中。他写诗《竹隐以红叶见寄,赋此奉达》三首等等大量诗作,表达了对心上人的衷心感谢和深情厚意。青鸟传书,更有上百封书信,这就是后来结集由江苏教育出版社于2001年2月出版的《朱自清爱情书信手迹》。试看两则:
1931年6月12日,朱自清的情书中写道:“隐:一见你的眼睛,我便清醒起来,我更喜欢看你那晕红的双腮,黄昏时的霞彩似的,谢谢你给我力量。”
1931年8月8日,朱自清已对陈竹隐换了亲昵的称呼:“亲爱的宝妹,我生平没有尝到这种滋味,很害怕真会整个儿变成你的俘虏呢!”
两人见面,一道参会、赴宴、郊游、看电影是常事,爱情的轨道并不曲折,似乎一路顺畅。
1931年5月16日,陈竹隐与朱自清正式订婚。朱自清说:“十六那晚上是很可纪念的,我们决定了一件大事,谢谢你!想送你一个戒指,下星期六可以一同去看。”
1932年朱自清访学回国,带给陈竹隐的礼物是一台留声机和几张胶木唱片。1932年8月1日,朱自清乘船抵达上海码头。4日,他与陈竹隐在上海杏花楼酒家举行了简朴的婚礼,在一家广东餐馆备了酒席,邀请有茅盾、叶圣陶、丰子恺等文艺界名流作见证。当日,朱自清酒醉狂吐不止……9月,他即被聘请为清华大学文学系主任。
1933年早春,在陈竹隐怀上第一个孩子时,也是他俩结婚6个月。为此,朱自清写下了散文名作《春》:“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言语之中,喜不自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