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里,王郁涵有些恍惚。
“我又梦见黄老师乐呵呵地从办公室出来,拍了下我的肩膀,又去忙了……”
黄老师似乎没有离开,上次随老师在北京开会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
窗帘拉上,空调打开,偌大的会场,喧嚣渐渐平复。
投影幕布前,黄大年正如醉如痴地为在场的专家演示其“深部探测关键仪器装备研制与实验”项目的PPT。靠近他的人嗅到他身上一丝丝冰片的清凉味道黄教授吃了速效救心丸。
2016年6月底,在赴京参加这个会的前一天,黄大年突然晕倒在办公室。
“不许跟别人说。”这是黄大年醒来后对秘书说的第一句话。王郁涵黑着眼圈,瞥了一眼老师带领他们熬了三个晚上整出来的小山一样的材料,没敢吭气儿。
准备项目验收会的时间很紧,黄大年作为项目负责人,连着熬了三个晚上,查遗补漏。直至开会前,胸口仍很憋闷。他习惯性地打开随身带的黑书包,拿出速效救心丸的小瓶子往手里一倒,一仰头扔在嘴里使劲嚼着,走进会场……
“项目成果已处在国际领先水平。”黄大年和他的团队欣喜不已。
可谁又能想到,他的生命已进入倒计时。
想起这件事,王郁涵恨自己:“早知如此,说什么都要劝阻他。”
可谁又能劝阻得了呢?
翻看他生前的微信朋友圈,2016年2月14日情人节,他有这样一段内心独白:
“……真正从事科学的人,往往看重与事业发展攸关的情谊群体,面对‘知音’常有相见恨晚的遗憾,发展的是与众不同的情……”
在他心里,科学是他梦中的“情人”。
科技部有关负责人对此印象深刻:“当时我们有一项地球勘探项目,想在‘十二五’时期取得突破,缺一个领军人物。正在着急,有人推荐了刚回国不久的黄大年。”
“我去长春找了他,第二次见才敢开口求他。因为这个上亿元的项目黄大年分不到一分钱……”
“没问题。”黄大年如此痛快的回答让对方愣住了……
大家并不知道,黄大年看中的是这个项目瞄准的尖端技术就像在飞机、舰船、卫星等移动平台上安装“千里眼”,看穿地下每一个角落。早在上世纪90年代,美英等国已使用这项技术进行军事防御和资源勘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