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各国加速扩展防务。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近日提出了一项雄心勃勃的计划，旨在投入高达8000亿欧元强化欧洲大陆的军事实力，其中包括1500亿欧元的贷款支持。在特别召开的峰会上，波兰总理图斯克警示说：“欧洲必须迎接并胜出这场军备竞赛。”他坚信，作为一个整体，欧盟完全有能力在与俄罗斯的任何形式对抗中取胜，无论是军事、金融还是经济层面。

此次由欧洲理事会组织的领导人会议强调了显著提升防务开支的紧迫性，各国领袖对此达成共识。该计划的核心创新在于允许成员国大幅增加军费预算而不计入赤字限制。按照欧盟现行规定，成员国财政赤字不得超过GDP的3%，而新机制将使各国在四年内释放约6500亿欧元用于加强国防，突破了原有的预算束缚。

几个月前，这一提案可能会遭到一些成员国的抵制，尤其是一向注重预算纪律的德国。然而，形势已经发生根本转变，如今的德国已准备大举投资于国防领域。与此同时，欧盟委员会计划通过约1500亿欧元的贷款机制，助力成员国共同融资防务投资项目。

这些资金将优先用于多国联合投资，集中在防空系统、导弹技术、无人机与反无人机系统以及火炮等亟需加强的领域。冯德莱恩指出，这些装备升级将显著提升欧盟对乌克兰的支援能力。峰会发布的联合声明中，27个成员国敦促各自政府迅速研究理事会提出的欧洲防务强化措施。

欧洲联合防卫的构想正在逐步成形，法国在这一过程中扮演了关键角色。早在2017年当选不久，法国总统马克龙就在索邦大学演讲中倡导建立强大的“欧洲防卫”和“欧洲主权”。尽管他常被指责想法多变，但在这一议题上，马克龙始终保持一贯立场。2022年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后，他在凡尔赛宫主持欧盟峰会，成功将建立欧洲共同防卫的承诺写入官方文件。

打造独立自主的欧洲防务体系并非马克龙个人创见，而是自戴高乐时代以来法国的战略传统。作为欧洲大陆少数拥有核武器的国家，法国长期以来比其他欧盟伙伴更加独立自主，不像德国和意大利那样全面依赖美国的核保护伞。

俄乌冲突的爆发与持续，打破了欧洲大陆长期和平的假象，使得加强自主防务的理念逐渐深入人心。近几个月来，法国外交官们欣慰地发现，那些曾被其他成员国“嘲讽”的“法国观念”如今获得了越来越多的认同。马克龙的一些亲信甚至认为，这可能成为他最持久的政治遗产。

特朗普重返白宫无疑加速了这一进程。美国与俄罗斯的迅速靠拢给乌克兰和欧盟带来的潜在风险难以估量，使建立欧洲独立防务体系成为各成员国的共同诉求。即将上任的德国总理梅尔茨公开表达了希望看到“旧大陆”逐步减少对美国依赖的愿景，这在几个月前的德国政坛是不可想象的。

布鲁塞尔的欧盟外交官们普遍认同“马克龙当初的战略判断是正确的”。雅克·德洛尔研究所学者塞巴斯蒂安·玛雅尔指出：“历史证明，马克龙在战略自主问题上的立场是正确的。”他认为，2016年特朗普当选总统以及英国脱欧深刻影响了马克龙的战略思维，使他“迅速意识到必须在一个日益无序的世界中构建强大欧洲”。

这一观念转变已扩展至传统亲美阵营。作为北约最忠实盟友之一的丹麦，如今也展现出建设欧洲战略自主性的决心，这一“大转弯”令人惊讶。

应邀出席欧盟特别峰会的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在布鲁塞尔受到热烈欢迎。除匈牙利总理欧尔班外，欧盟成员国领导人一致重申对乌克兰的坚定支持。联合声明特别强调，任何涉及乌克兰的谈判必须有乌方参与，这明显针对美国单独与俄罗斯进行的对话。

欧洲防务建设已经启动，但数十年来依赖美国保护的欧洲要填补安全真空仍面临重重挑战。任务艰巨，时间紧迫，一切将取决于欧洲人民的决心与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