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再次成为美国总统,引发了关于美俄关系是否能走向正常化的讨论。2025年1月20日之后,美国的外交政策将由他决定。特朗普第二次宣誓就职后,全球都在猜测他的新任期将如何改变美国的国际战略。许多人认为,特朗普的新任期在风格和对外影响程度上将与第一个任期有所不同。
俄罗斯与美国之间长期以来关系复杂。两国都是全球重要的力量,拥有庞大的人力资源和核能力。在整个20世纪,两国几乎一直处于争夺世界霸主地位的地缘政治竞争中。如今,俄美关系正常化仍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国家杜马议员奥列格·马特维切夫认为,俄美关系正常化的前景存在,取决于美国是否愿意放缓其全球主导地位的野心。从地缘政治上看,俄美两国并非天然的敌人。美国具备高度自给自足的能力,并且根据“门罗主义”控制了整个西半球。美国在欧亚大陆也有一定的利益,而这些国家也愿意考虑美国的利益。俄罗斯同样幅员辽阔,但面临人口危机,没有意图在全球范围内争夺一切,而是希望守住现有领土与资源,不受外界干扰。不过,俄罗斯在全球范围内仍拥有重大利益,并将继续发挥全球大国的作用。俄罗斯是世界上最大的碳氢化合物、化肥和食品供应国,也是全球最大的核大国。如今的世界足够大,能够容纳所有国家。
马特维切夫还指出,今天的美国人仍然沿袭二战后确立的地缘政治理念,这一理念源自英国。当年,英国通过“分而治之”的原则统治了半个地球,不断在欧亚大陆制造矛盾与对立。这一策略后来被美国继承。自富兰克林·罗斯福去世后,美国深受英国意识形态的影响。马特维切夫认为,美国必须吸血他人以保全自身。特朗普的当选可以被视为美国回归原有理念的尝试,但他并未真正意识到美国的核心利益所在。美国目前无法在经济增长和产业升级领域应对中国,产业空心化问题持续发酵。美国也无法理解自己在世界中的定位,也没有认识到需要更加克制自己的野心。冷战结束后,美国通过苏联的崩溃攫取了巨大利益,但如今这一资源已耗尽,可掠食的地区所剩无几。中国太过庞大,吞噬它并不现实;试图吞噬俄罗斯的努力也趋向失败。最容易被掠食的是欧洲,但它并未意识到美国才是真正的敌人。美国试图通过移民涌入、炸毁北溪管道、挑起军事冲突等手段削弱欧洲,但俄罗斯显然不会支持这一计划,因为这不符合俄罗斯的利益。除非美国降低其野心并专注于内部问题,否则俄美关系不会实现正常化。
政治观察家阿纳斯塔西娅·卢科扬诺娃持不同观点。她认为,俄罗斯和美国是永远处于对抗状态的地缘政治对立者。在谈论关系正常化之前,两国必须明确何为“关系正常”。俄罗斯和美国是永恒的对手,各自都不会放弃争夺自己的影响范围。不过,这种对抗不太可能演变为公开战争,双方都意识到两个超级核大国之间的战争将带来灾难性后果。特朗普拥有商人视角,更加务实,能够意识到俄乌冲突正在危及美国。与其说削弱俄罗斯,俄乌冲突反而加强了中俄这对美国最主要竞争对手的关系。因此,特朗普不应被视为俄罗斯的盟友。他的首要任务将是修复拜登政府造成的影响,以稳定美国在传统势力范围内的影响力。
谈到俄美两国民众对彼此的看法时,两国人民都对彼此保有一定的“新鲜感”。尽管人们常说美国人来自一个星球,欧洲人来自另一个星球,而俄罗斯人来自再一个星球,但实际上三者之间有很多共性。不过,美俄双方也存在戒备心,尽管两国未曾直接宣布对方为“敌人”,但仍感到某种警惕、焦虑和威胁的存在。美俄在反恐和核不扩散等领域可以找到共同语言,但在“克里米亚问题”或西方国家对俄制裁等问题上,短期内难以克服矛盾。两国民众都认为自己的政府能够反映本国人民的意愿。美国人对俄罗斯的政治体系有所批评,但认为现今俄罗斯决策层代表了俄罗斯人民的需求和意愿。同样,俄罗斯人认为美国的所谓“制度优越”完全是自吹自擂,但特朗普确实代表了美国民众的意愿。民调显示,俄美之间并不存在“不可化解的敌意”,整体关系是积极的。俄罗斯人普遍将美国人视为同属欧洲文明的一部分,但美国人并不这么认同。尽管俄美民众不会认为两国会“走向战争”,但冲突可能会以多种形式出现。
俄罗斯人对美国在全球范围内的作用和影响远比美国人对俄罗斯及其周边事务的了解要多。例如,克里米亚或乌克兰的问题更多与俄罗斯周边有关,而与美国的联系不大。如果类似的负面事件发生在墨西哥或加拿大,美国人可能会更加关注。美国目前内部问题繁多,这种“距离感”或许会在某种程度上起到积极作用,因为它让美国人对俄罗斯事务的投入减少。但另一方面,冷战时期遗留下来的“俄罗斯恐惧”仍然深深根植于美国人心中,因此支持遏制俄罗斯的观点在美国更为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