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0月中旬,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来到陕西省税务局,将时任局长包东红带走。据在场人士描述,当时正处于工作时间,办公楼里许多人都看见昔日威风凛凛的“一把手”失魂落魄地被人带进一辆轿车。
包东红被带走的消息在陕西官场并未引起太多关注,毕竟他来陕西工作仅有4年。但在他的家乡甘肃,这则消息引起了热议。包东红在甘肃工作三十余年,官至正厅,更重要的是,他的妻子赵金云此刻正担任甘肃省副省长。
一名甘肃政界人士透露,从2024年9月起,赵金云就没有出席公开活动,有关她的不利传言很多,人们都在等待最终结果。10月中旬,一家网站刊登了赵金云的一份提案。此外,在陕西工作的包东红多次出席会议并赴企业调研,这让一些人感觉赵金云似乎问题不大。然而,当包东红被带走的消息传回兰州,所有人都认为赵金云的情况不妙。
不久后,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发布消息:甘肃省政府副省长赵金云涉嫌严重职务违法,接受国家监委监察调查。她的丈夫包东红在被带走半个月后也被官宣落马。
很长一段时间内,包东红与赵金云都是甘肃官场的有名夫妻。两人同为1965年生人,拥有较高学历且能力出众。起初更多人看好的是丈夫包东红,他不到四十岁就主政一方,成为甘肃政坛的希望之星,但最终却是妻子赵金云的官阶后来居上。
包东红是甘肃武山人,1982年考入华中科技大学计算机专业,本科毕业后回到甘肃,成为省计委信息中心的技术员。他的大学同学中不乏两院院士与杰出企业家,包东红时常引以为傲。赵金云是甘肃民勤人,1983年考入西北师范大学,获得硕士学位。朋友聚会时,这对高官夫妻会开玩笑,包东红说自己的学校名气大,赵金云说自己是硕士,比丈夫学历高。
包东红进入省计委后,历任主任科员、副处长,用了15年时间成为正处级干部。2001年,36岁的包东红调任敦煌市委副书记、代市长。敦煌虽然只是县级市,但多年来声名在外。近三十年来,担任过敦煌党政主官的官员,除落马者外,大多官至正厅。
包东红36岁担任敦煌市长,四年后接棒市委书记。他在敦煌工作七年,评价毁誉参半。有人认为他工作有干劲,清整沙洲夜市、整顿公交秩序、大搞城市绿化,短时间内让城市面貌焕然一新。但也有人诟病他在城建狂飙突进年代与某些地产商人的关系。包东红离开敦煌后,仕途陷入低谷,但仍有一些商人每年前往兰州拜年,令他颇为感动。
多年担任敦煌“一把手”的官员要么本身就是高配,要么担任市委书记后不久便会任酒泉市委常委。唯一的例外就是包东红。他担任敦煌市委书记三年,始终没能跻身酒泉市委常委班子。2008年,43岁的包东红离开敦煌回到兰州,担任省物价局副局长,此后历任多个副厅职位。
就在包东红离开敦煌回到兰州的这一年,妻子赵金云官升一级,由副处长被提拔为处长。赵金云大学学的是地理专业,毕业后进入国土系统,从工程师到副处长再到被提拔为省国土厅土地利用管理处处长。尽管赵金云起步较晚,但她后来的升迁却异常迅猛。
赵金云步入仕途快车道,与两名“贵人”的提拔密不可分。其中一名老乡帮助她调任甘肃公路航空旅游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副总经理,跻身副厅级干部之列。另一名“贵人”杨子兴不仅让赵金云继续在仕途快车道上前进,还让她的丈夫包东红仕途出现转机。
杨子兴是赵金云的老乡和师兄,曾在定西担任市委书记,后来担任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在杨子兴的帮助下,赵金云晋升正厅,包东红也担任省统计局局长。然而,杨子兴的官声并不好,外界一直有所谓卖官鬻爵的传言。
2018年,时任读者出版集团董事长王永生落马,赵金云充当了“救火队长”的角色,调任读者出版集团总经理。2022年,赵金云直升副省长,而包东红则调任陕西省税务局局长。
至此,夫妻俩一个副省长,一个正厅,光鲜亮丽。然而,他们的政商关系网越织越密,任何一个风吹草动都足以令整张网灰飞烟灭。2024年初,已退休的甘肃省人社厅原副厅长位志荣落马,牵扯出不少定西旧案。随后,杨子兴在6月落马,赵金云自9月起鲜有出现在公开场合,许多人认为她是受杨子兴案的牵连。
杨子兴卸任副省长后,在政商圈内依旧活跃,几名当年与他关系匪浅的商人与赵金云夫妇走得很近。赵金云、包东红相继落马后,他们的家人也被相关部门带走协助调查。近年来,几名当地国企高管的子女组成一个小圈子,美其名曰合伙创业,实则权力寻租。赵金云担任过多家国企高管,她的数名老同事如今广受非议,甚至处于失联状态。
出身名校的包东红有一股强烈的自豪感,经常谈起当年的同学谁是两院院士,谁是百亿富豪,甚至说后悔当官。过去,人们只当这是玩笑,如今不知他是否真的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