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国务卿布林肯抵达其访华首站上海之际，有消息人士透露，美国正在制定针对中国部分银行的制裁措施，旨在切断这些银行与全球金融体系的联系，以遏制中国对俄罗斯军事工业能力的支持。这意味着，美国意图将中国一些银行排除在SWIFT国际货币结算系统之外，除非中国停止向俄罗斯出口可能用于军事目的的芯片、机床、电池及发动机等工业产品。

SWIFT作为当今全球最安全、便捷且至关重要的跨境支付系统，连结着逾11000家来自20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金融机构。一旦被剔除，相关国家将面临资金无法跨境流通、与美元及欧元交易受阻的局面。

近年来，金融制裁已成为美国推进外交政策的关键手段之一，而动用SWIFT系统对特定国家施加经济压力，则被视为此类制裁措施中的“终极大招”，其毁灭性效果使之被誉为“金融核弹”。俄罗斯与伊朗均曾遭遇此“核弹”重击，虽然两国官方态度强硬，但实际影响唯有其自身深知。

就中国而言，整体脱离SWIFT系统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但与俄罗斯关系紧密的个别银行或许会面临被逐出的风险。美国政府通过“知情人士”预先释放消息以向对手施压，实为外交常态，布林肯此次访华亦不例外。然而，面对美国的举动，我们仍需做最坏的打算，不可单纯依赖理性预测其后续行动。

SWIFT系统的决策并非美国一家独断。其董事会由25个席位组成，依据各国报文使用量分配，且为确保中立性，任一国家最多持有两席。其中，美国与我国各占两席，而欧洲国家则占据17席，包括多个拥有双席位的国家。因此，理论上美国并无直接决定权，若得不到欧洲的支持，制裁难以实施。例如，2012年美国成功将4家伊朗银行踢出SWIFT，正是获得了欧洲的赞同，该制裁决议甚至在联合国安理会获得通过，当时伊朗核扩散问题严重，中俄两国投了弃权票。

2022年俄乌冲突爆发后第三天，俄罗斯7家主要银行遭到SWIFT系统的剔除，这一举措由美国、欧盟、英国和加拿大共同宣布。

回顾2018年，特朗普单方撕毁伊核协议，导致欧洲强烈不满，使得美国初期无法将伊朗逐出SWIFT。美国转而先将伊朗剔除“纽约清算所银行同业支付系统”（CHIPS），使其无法使用美元，此举完全在美国掌控之中。随后，美国利用美元在SWIFT系统中的主导地位，迫使欧洲妥协，上演了一场“挟美元以令诸侯”。

同样，美国若欲将中国部分银行踢出SWIFT，必须跨过欧洲这道关卡。如2018年对待伊朗般强行施压的做法，或许适用于国际贸易规模较小的国家，但对中国而言，欧洲不会轻易屈服，尤其是在拜登政府更加珍视与欧洲盟友关系的情况下。

值得注意的是，无论是对伊朗还是俄罗斯的制裁，均非全面禁止其所有银行接入SWIFT，而是有针对性地选择对象。俄罗斯境内逾300家银行接入SWIFT，但至今仅有10家遭逐，这些银行或是俄罗斯的核心银行（相当于我国的“五大行”），或是专注于对外贸易的金融机构，如俄罗斯农业银行。去年在俄乌商讨黑海粮食运输协议时，俄罗斯坚持要求西方解除对该银行的制裁，作为开放人道主义粮食运输通道的条件。

尤为引人关注的是对俄罗斯联邦储蓄银行的制裁，该行作为俄罗斯最大银行，隶属于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负责俄天然气出口的结算。原本该行应在2022年2月26日被踢出SWIFT，但应欧洲国家（主要是德国）要求，直至6月才被正式剔除。

俄欧间的天然气贸易为制裁提供了三个月的缓冲期。相比之下，中国出口的制造业产品替代性较弱，相关问题无法短期内解决。且将中国银行逐出SWIFT，不仅会对欧洲造成冲击，美国自身也将承受巨大影响。若拜登政府采取如此激进举措，可能引发美国国内物价上涨，不利于11月大选。特朗普尚不敢走的险棋，拜登真的会尝试吗？

种种迹象显示，挥舞“金融核弹”大棒更多是为了布林肯访华谈判增加筹码。尽管如此，我们仍需对最坏情况有所准备。正如美国早前扬言制裁中国高科技产业时，网络上一度充斥着分析认为美国离不开中国市场、故不会实施制裁，但最终靴子依然落地。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在SWIFT问题上，面对美国举起的制裁大棒，我们必须为各种可能性做好万全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