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逻辑还包括给家乡改名,“什尼俹克”,也就是汉中。除了汉中,他还给全国292个城市起了新名字。北上广深分别是“約西里約、華耶和圖、菲爾吉斯、可西可比”。这些名字全是繁体字、很拗口,但他都能一连串地说出来。
“希望有一天,可以在一个正式的场合,对全世界宣布,它们的名字。”庞麦郎说。
第一次采访结束时天色已晚。路上行人沿着灯火通明的古城墙,缓缓移动。庞麦郎找了一路适合拍照的背景,终于在SK-II的广告牌前停下来。几秒钟后又反悔了,他担心别人说他收了广告代言费。
几次接触中,庞麦郎唯一一次被认出来,是在汉中的一家咖啡厅里。
“你好,庞麦郎先生,我是你的粉丝,可以合个影吗?”一个21岁的男孩像是在为自己揽生意,“我很喜欢‘滑板鞋’这首歌。我新开了酒吧,有空了你联系我,邀请你去唱歌。”
我问他会去吗,他摇摇头,不会。
“滑板鞋”火了,庞麦郎跑了
直到今天,庞麦郎都没想明白,当年为什么会遭遇舆论风暴。
“还说我有头皮屑,你看我哪有头皮屑啊?”庞麦郎指着脑袋,声音变大,语速加快,“偷窥、瞎写、没底线。”
此刻的他,头发卷曲蓬松,发出栗色的油光。据他说,这是专为演出做的发型。
“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突然间他们都跑来黑我?”他盯着一篇没看过的报道,20秒内连说了4个“不是”。手指按在屏幕上,指着某唱片公司一位中层的名字,“这个人,大骗子”。
不过他依然觉得三年前的那个夏天,还是处在“最理想的状态”。
庞麦郎回忆,2014年7月28日,他收到虾米音乐发来的消息:“滑板鞋”火了。“挺激动的,特别高兴。我第一时间给家里打电话,说要去北京,做一个采访。”回想起那天,父母很开心,还给他钱订火车票。
8月的北京,他住在唱片公司安排的东四环附近一间地下室里,热得难受。那份和唱片公司签订的合约,至今他都认为不平等。“收益二八分(艺人20%),违约金却要800万。”
庞麦郎生气了,逃走了。先回到老家,然后去了上海,躲在一家宾馆里。
当年12月24日的昆明音乐节,他在全场“摩擦,摩擦”的欢呼中走上台,黑白相间的宽松卫衣,红色滑板鞋。面前是黑压压的人群,几乎每个人都掏出手机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