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问题还是在始料未及中出现了。
小玲逐渐在生活中表现出喜欢亲近男性的特点,这是受性侵儿童的一种本能反应之一。寄养人任女士由于缺乏专业心理学知识指导,对小玲的行为感到不知所措、难以管教。最终小玲搬离了任女士家,遗憾的结束了这段寄养关系,失去了将她从兽父身边拯救出来的养母。
2017年5月26日,全国律协未成年人保护专业委员会2017年年会暨儿童保护论坛在北京举行。佟丽华作为未保委的主任,是本次会议的召集人。来自江苏维世得律师事务所的委员李晓霞,在发言时也汇报了小玲的近况,“上学还是有问题,有两年左右不愿意去学校,目前还在观护”。
美国一项研究表明,每位男性侵犯者平均侵犯过150名孩子。受害儿童如果未能及时得到有效帮助,那么他们将遭受严重的近期及远期精神创伤,从而破坏其身心发展。
“目前我国心理修复做的还远远不够,需要包括心理康复在内的很多后续服务”,佟丽华在接受中国青年网记者采访时说。
贞洁至上的性观念成为刺向受害者的双刃剑
对于心理修复缺失的原因,“女童保护”负责人、凤凰网公益频道主编孙雪梅在接受中国青年网记者采访时认为,这部分源于家长责任的缺失,同时也是整个社会文化存在的问题。
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副研究员龙迪,长期从事受性侵儿童的心理治疗。她在10年前出版了《性之耻,还是伤之痛中国家外儿童性侵犯家庭经验探索性研究》一书,走进6个在同一所学校遭受不同程度性侵犯的小学生家庭,开展浸入式调查研究,是中国内地第一个儿童性侵犯的社会工作研究文本。
朗朗遭遇班主任的性侵犯的事,是她母亲从邻居敬家奶奶口中得知的。她默默流泪,最终向母亲承认,迎来的是劈手一记耳光。“你为什么不跟爸妈说?你为什么不反抗?”一串质问神色俱厉地向朗朗抛来。
她的同学慕容是第一个将“秘密”说出来的孩子,慕容胆子大性格活泼,一直以为班主任让女生们轮流吸吮自己的生殖器是在上课。披露之初,慕容受到了爷爷奶奶的鼓励与保护,然而在学校被女生疏远、被男生嘲笑,父母日渐为她的“名声”担忧,爷孙对抗也不断升级,慕容出现了做噩梦、打蔫的创伤反应。
龙迪在书中写到:“21世纪的柴胡营有关‘性’的生活实践及普遍观念两级分离……未婚女孩无论何故,只要违背普遍观念中的行为规范,就将受到乡村舆论的围攻,‘坏名声’不仅负面影响受害女孩的未来婚姻生活,也损害家长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