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未来人们会花很多很多钱为温暖这个词买单。
万事开头难,开展“響應”计划最艰难的是在他们团队创建初期,因为做的是湖南方言,所以要找的所有学者和专家,必须是湖南籍的,“如果一个江苏的语言学家,他去湖南做语言调查,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他听都听不懂,更不要说做研究或者记录了。”
大概花了一年多的时间,他们最终在全国找到十几位湘籍的语言学家,带领他们的研究生,搭建了十一个组,在57个方言点,利用寒暑假,回到湖南,做
田野
调查。
“響應”计划如今已经做到第三个年头,今年湖南省博物馆要重新开馆做“湖南人”大型展览,他们已经可以把目前所有的收录成果,支撑起这次展览方言这一版块的所有“语料”。
有成果,但是遇到更多的是问题。因为要让语音语料非常的标准,要让所有的学界都认可,还有很多技术问题。
比如,采录一个语音语料,如果背景的噪音超过45分贝,这一段就不能用。但是在实地做田野调查的时候,“你不可能让旁边的狗不叫,你不能让农村的拖拉机在耕地的时候停掉,那怎么办?怎么去规避?你把他请到县电视台,他会紧张啊!他不可能像在自家门口那样发出的自然的自在的纯正的那种乡音。乡音真的就是在乡土里,你把他放在电视台了放在录音棚了,那录出来的声音就不一样了。”
所以对于这些进行田野调查的学者来说,要想尽一切办法克服“大自然”的掣肘,让它标准化,同时也要保证收录的声音自然自在。
参与调查的老师和同学们认真的态度让汪涵动容,更让汪涵感动的,是当那些方言发言人了解我们在做的工作时候,“他们常常在录完之后还三番五次地发信息,说还有什么东西我又想起来了,你还需不需要。因为他们意识到他们录下的声音可以在博物馆里保存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他的子子孙孙将来只要有可能,就可以听到,喔,那是我的祖先说的话,他就会变得非常非常慎重,他就真的意识到历史的长河是真的很长很长的一条河,而不是考虑明年、5年这样的维度。他就有意识考虑到,噢,我是在做一个50年、100年、500年以后的事情。”
除此之外,语言保护的关键是要激活内在的文化自觉。
汪涵说年轻人是最好的传播群体,需要契合他们的需求,让方言有趣,真正激活他们的兴趣,让他们真正喜欢并说起来。要改变“只有三四十岁的人在台上唱戏,五六十岁的人在台下看戏”的状态,需要让更多年轻人参与进来。